簫月茗唯唯諾諾接過燈籠,正往坑外爬著,忽然想起這裏這麼黑怎麼找人,回頭想跟簫月寒一起找墨小墨,卻發現身後是一片茫茫的霧氣,簫月寒已經不知所蹤了。
若要論這世上,誰與簫月寒最親,那一定會是簫月茗們因為簫月茗是他唯一的弟弟,血脈至親。但若要論到誰是簫月寒最在乎的,恐怕就是墨小墨了。
簫月寒走在濃濃的霧氣之中,這其實並不是什麼大坑,隻不過是景連天為了兌現給墨小墨造宮殿的諾言挖的地基。天帝要建一座宮殿,如何不是工程浩大,這地基挖得又斜又深,墨小墨這樣冒冒失失地掉進來,隻怕沒有摔斷腿也會傷勢加重。
想到這兒,秀眉微擰,簫月寒抬手揮開霧氣,他與墨小墨結過契,若無意外,九州六界天地八荒,隻要墨小墨還在,他就能感覺得到她。
重重霧障之後,墨小墨安安靜靜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樣,簫月寒上前去,彎下腰將墨小墨抱起來。
墨小墨的身上很冰,臉色也很差,簫月寒將一直捧在手中的大麾抖開,裹住了墨小墨,將她納入懷中。
簫月寒輕輕歎了口氣,“既然說了不要你,就不該再來管你的……”
話雖如此,但手上還是更緊了三分,墨小墨身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幸虧沒有摔斷骨頭,否則等她醒了,合該哭得天昏地暗了。
簫月寒輕輕勾起嘴角在墨小墨的臉上,眼睛上,嘴唇上落下輕吻,溫柔憐惜仿佛對待珍寶。
“對不起……是我的錯……”
墨小墨清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今天是景連天的大壽,外麵自然是熱鬧非凡,光是奏樂擊鼓,鳴笛敲鍾的聲音就能把死人給吵詐屍了!
簫月茗蹲在床邊,背影很落寞,墨小墨伸手拍拍他,簫月茗受驚一樣地跳了一下。
“昨天晚上不怪你,是我自己沒看清。”墨小墨柔聲安慰道。
簫月茗抬手擦臉,墨小墨見此,以為他在自責,便又拍拍簫月茗的脊背。
“咦?小墨你醒了?”簫月茗打個哈欠,回頭看墨小墨,嘴角還殘留著一絲口水印……
墨小墨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狀態下把簫月茗暴打一頓再轟出去給自己準備早飯的,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心口又開始抽疼了。
好不容易有點起色,又給傷上加傷,這是倒了哪門子的血黴啊!
扶著額頭倒回床上,頭暈目眩,有種想吐的衝動,墨小墨有些悲哀地側過臉,這血黴還不是一般的黴,這麼好的地方,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環境,她竟然隻能像個病號一樣躺在床上。
真是給普天之下的人民群眾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一陣香風撲麵而來,墨小墨睜開眼睛,看見一團柔美的光暈,景妙語身著霜白羽衣,施施然走了進來,“小墨,天亮了怎麼還不起床?”
墨小墨捂著心口隻想說,景姐你就饒了我吧!昨天晚上摔的那一跤還沒緩過來呢!千萬別讓我起啊!
“小墨?”景妙語帶著一身與簫月寒大相徑庭的花香走到床邊坐下,溫潤的指尖觸到墨小墨的額頭,“今日是你與陛下的大好日子,可不能賴床哦。”
墨小墨欲哭無淚,“陛下過壽跟我什麼關係?”景連天那個老怪物過壽,她湊什麼熱鬧!
“傻孩子,阿弟不是說了要娶你為妻麼?今天就是你們定親的好日子啊!”景妙語微笑著將墨小墨扶起來,墨小墨不敢不從,看樣子今天是個大日子,她要是拒絕的話,會不會某天九重天外就會漂浮著一具無名女屍?
這麼快就定親會不會太快了點!明明才兩天時間!
景妙語帶著墨小墨焚香沐浴,潔齒敷粉,一道道工序比之北京烤鴨有過之無不及,墨小墨歪著身子坐在銅鏡前,肝疼得想衝出門去當著大庭廣眾的麵撲街而亡!
“景姐,隨便弄弄就好了,我不介意的……”墨小墨諾諾道。
精妙語正替墨小墨戴著假髻,聽見墨小墨這般說來,又微微一笑,“你不介意,阿弟介意啊,你是要當皇妃的人了, 隨俗便便披著頭發出去給那些臣子看見了,豈不是給天宮丟臉?”
墨小墨想低頭把自己那顆鑲滿了黃金珠翠的腦袋埋進腿窩裏,無奈頭發被景妙語扯著,往前一動就拉的墨小墨齜牙咧嘴。
爹啊!我以後再也不隨便上天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