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月寒靜靜看著那盤棋,心中不知作何所想,大殿內從簫月茗甩袖離去那一刻起,恍如冰封。
棋盤上黑子白字靜靜地躺在那裏,似乎與世無爭一般,指尖觸上那冰涼玉潤,感覺像是墨小墨昨夜睡著時落下的淚水。
一室寂靜,徒留莫名悲傷繚繞。
“墨小墨,你敢再大手大腳一點麼!這裏不是簫月寒的行宮可以隨便你怎麼樣!你再霸著這裏本帝就送你回簫月寒行宮去!”景連天瞪著賴在地上不起來的墨小墨,有些束手無策。沒奈何之下,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景妙語。
“阿弟,小墨身子不好,你讓著她點。”景妙語心中對墨小墨有愧,便遷就墨小墨,雖說當時不能一碗水端平,但墨小墨如今這樣,也有自己的一份。
景連天沒想到自家姐姐竟然會向著外人,姐姐你胳膊肘是朝外拐的啊!景連天氣急攻心,咳嗽得像那狂風暴雨中的小梨花,“好!本帝也不是小氣的人,就饒你這一回!”說罷恨恨地瞪著墨小墨。
墨小墨抬起一絲眼皮,在地上翻滾數下,滾到床邊,扯著床單就爬了上去,“那小爺我要休息了,閑雜人等快快退散。”
“你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墨小墨你是豬還是人?”雖說溺了水的景連天氣勢大弱,但罵墨小墨兩句的力氣還是有的。
“陛下您不也是出了吃就是睡麼!您是豬還是人啊?”墨小墨半躺在床上端得是媚眼如絲。
景連天氣結,“好你個墨小墨,嘴巴這麼尖,看本帝不撕了你的嘴!”
“阿弟,你莫跟小墨計較!她是病人!”景妙語見這倆冤家又要吵起來,勸也是勸不住,幹站在旁邊看也不是個辦法,隻能去拉景連天。
不拉還好,一拉就給墨小墨可乘之機,趁著景連天被景妙語拽住手,偷偷摸摸地在他肚子上掐了一把,痛得景連天嗷嗷叫喚,“我要殺了你!”
“你殺啊!殺了我看你怎麼再找個墨小墨出來!”墨小墨對景連天做完鬼臉,拉起被子蓋在身上,“小爺我要休息,景姐快點把閑雜人等趕出去。”
“阿弟,你是天帝,是陛下,不要跟小墨計較,她還小呢,我們出去談?”景妙語笑著拽著想要撲上來把墨小墨千刀萬剮的景連天開門出去,墨小墨哼哼著翻身背對外麵,把半邊臉埋進枕頭裏麵。
好不容易打發了鏡師,景連天又來了,對於一個病人來說,這是何等的悲哀。
墨小墨歎口氣,想了想,覺得對於喜歡熱鬧的墨小墨而言,這倒也不錯。
景妙語的房間和簫月寒行宮很不一樣,這裏采光又好,環境清幽,裝飾華麗而充滿女子特有的浪漫氣息,墨小墨看著這些裝飾,眼睛有些應接不暇。
這樣快樂而明朗的房間,真的很適合給病人住,相比起這兒,簫大地主的行宮何止一個陰森了得。
“墨小墨,你可以不要臉,但是絕對不能犯賤,你不要他,他也不要你,你想那麼多是想作死麼!”墨小墨自言自語,強迫自己不要去想簫月寒。
戀愛的感覺是什麼樣的,過去的墨小墨或許會說,戀愛的感覺就是,對方給你買吃的,你缺錢就給你錢花,平時無聊的時候可以搭伴一起出去裝個十三賣弄一下恩愛。
墨小墨並不是沒有談過戀愛,但從來沒有人像簫月寒這樣,能侵入她的思想到如此之深的地步,在她腦仁兒上留下如此刻骨銘心的刻印。
眼前景物開始模糊起來,墨小墨感覺很不舒服,不知道是腦子,還是五髒六腑,總之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才會導致她現在除了躺在床上和吃東西以外,什麼都不想幹這樣的消極態度。
雖說墨小墨平時也是這樣……
簫月茗到門口的時候,做了一下思想準備,“小墨……”推門而入,沒見到想象之中的尋死覓活,進門四處瞧了一下,沒見到墨小墨。
正想離開的時候, 眼角瞥見繡屏上掛著一套外裳,是墨小墨的,簫月茗繞過繡屏,看見躺在床上的墨小墨。
“小墨……你死得好慘啊!”簫月茗悲從中來不能自已,飛撲著上去抱住墨小墨哀嚎起來。
剛睡著的墨小墨感到腰間被人狠狠勒住,五髒六腑都快要被擠出來,睜眼看見腰間抱著個人正在哭喪……
為什麼我墨小墨如此青春年華風華正茂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少女總是會被哭喪!天理何在!
墨小墨在心中默默地哀歎一聲,旋即詐屍一樣騰起上半身,“做什麼,小爺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