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對視,縱使有千言萬語,墨小墨也說不出口,簫月寒摸摸她的臉,墨小墨臉上還紅腫著,嘴角有一處磕破後留下的傷痕,血跡凝固在上麵,變成一塊深色的痂。
這一巴掌下去的時候,不光打傷了墨小墨,也將兩人之間無形的牽絆一刀斬斷,縱使再怎麼強求,墨小墨也終歸是不會留下來的吧……
簫月寒輕輕地觸碰墨小墨臉上的掌印,冰冷的指尖傳遞的溫度叫墨小墨感到無比舒服,微微閉上眼睛,感受著昏暗之中那僅存的一絲溫存。
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但是在那一刻,墨小墨心裏已經下了決定,一旦決定了,就再也不回頭。
天漸漸地亮了,床頭蠟燭燒到盡頭,燭淚長長垂掛下來,像是落淚一般。墨小墨睜眼,下意識地看向床頭,簫月寒並不在那裏,凳子上放著一枚血紅色的菱形玉牌。墨小墨把那玉牌撈過來細看,才發現那並不是玉質的,而是不知名的材質,通透的質地且富有韌性,墨小墨使了力氣也不能掰斷,迎著陽光看得時候,能看見裏麵有流動的血絲一般的東西,像是有人把一滴濃稠的血液滴進了水中一樣。
墨小墨可以肯定,簫月茗不會給她留任何值錢的東西,簫月寒來值錢凳子上也沒有這麼個東西,既然是簫月寒留下的,必定是給她的了。
先不管這是個什麼東西,既然是君上給的,墨小墨自然要收下,他不見得會拿個東西害她吧?
從床上坐起,感到傷勢大好,隻是嗓子受損嚴重,還是不怎麼能說話,話嘮墨小墨心裏發悶。
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天界,怎麼能被病魔打敗!她還沒來得及多參觀這天界呢!
既然沒人帶,那她自己參觀也不是不行啊!
墨小墨從床上蹦起,昨天穿的衣服被簫月茗整整齊齊碼在床頭,墨小墨是簫月寒的人,就算簫月茗真的對墨小墨沒想法,也不敢真脫了她的衣裳,隻是替墨小墨脫了外衣 ,景妙語打的結還在,墨小墨不介意一件衣服穿兩天,外衣上沾的那些血漬也可以忽略不計,穿好外衣,洗了把臉,沉思須臾,墨小墨開始考慮該先去什麼地方逛。
九重天上除了有瑤池以外,還有一麵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照天鏡,看守鏡台的是兩個梳著道髻的仙子,墨小墨靠近的時候,正在一邊聊八卦。
因為不能說話,墨小墨緊緊閉著嘴,一臉苦大仇深走過來,繞著照天鏡開始踱步。
“天帝他……不醒……水……”墨小墨從那道髻更高一些的仙子嘴裏聽到了關鍵詞,想到景連天從救上來起到她離開就沒醒過,要是這一睡不醒,她豈不是也要大禍臨頭!
不等墨小墨多想,那兩個講八卦的仙子看見了墨小墨,頓時豎起柳眉語氣不善地叫墨小墨過去。
“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此地?”高髻問墨小墨,墨小墨慢慢走上前,指指嗓子,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能講話,然後用一雙墨色的眼瞳特誠懇地看著高髻。
“姐姐,這人怎生如此奇怪,不說明來曆便罷了,怎地還瞪人啊!”矮髻指著墨小墨對高髻道。
墨小墨兩眼一陣抽搐,這麼誠懇地目光,矮髻妹妹你是斜視還是青光眼啊!
“是,是麼!說,你為何來此!不說的話就把你關進天牢!”
墨小墨差點哭出來,大姐,您就行行好看看我的手勢行不行!
隻可惜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高髻拉著墨小墨不肯撒手,墨小墨又沒法解釋,隻好被這倆八卦仙子拖下鏡台。
“住手!”一言斷喝聲照亮了墨小墨的心扉,墨小墨抬頭,看見一個留著三尺美髯的道士模樣的男子。
好……好猥瑣!墨小墨在心中猛地來了一句吐槽。
不同於墨小墨的吐槽,倆仙子惶恐地把墨小墨丟地上向那道士作福,“鏡師。”
“你們為何抓她?可知道她的來曆?”那被稱作鏡師的老道一甩搭在手腕上的浮塵,一臉的道貌岸然。
“這女子行蹤詭異且不肯開口解釋來曆。”高髻解釋道。
“她還瞪我們呢!”矮髻也急急忙忙道。
“哦?可否請這位姑娘解釋一下?”鏡師手中拂塵指向墨小墨。
怎麼解釋?你能聽得懂老娘的畫外音麼?墨小墨瞪著眼睛,強脾氣上來,就是不講話。
鏡師先是審視一番墨小墨,眉頭微微舒展,像是真的看懂了墨小墨的畫外音一樣,“二位仙子手下留情,這位是龍君的未婚妻子。”
世界在刹那間靜止,墨小墨聽見什麼東西崩斷的聲音,那或許是這倆女人八卦精神的禁製吧,她這麼想著,抬頭看見了兩雙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