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那怪胎看上你哪點好了……”景連天說完,忽然看向外麵,墨小墨見此,也轉過頭去,簫月寒披著清晨的朝露,站在離景連天不遠的地方,眼睛卻一直看著墨小墨,“不知貴客到訪,有失遠迎。”
簫大地主平日裏說話已經能淡出鳥來了,今天講話的語氣,更是連白水都自愧不如的淡。景連天抽了抽嘴角表示自己在笑,但墨小墨完全沒看出來笑在哪裏,“龍君這麼早出去,也不多陪陪小墨?”
“本尊不在,天帝不是來了麼?”簫月寒似笑非笑地說道,大步走向墨小墨,“天帝請回避,內人要穿衣了。”
“誰是你的內人了!講話要有證據!”墨小墨不依不饒地抗議道,景連天見簫月寒來了,也不再糾纏,隻要在這天界範圍內,要跟墨小墨說話,有得是機會。“那本帝告辭了。”
“慢走不送。”簫大地主說罷,將墨小墨推到床上,把批在她身上的外衣丟開,又轉身到櫃子裏找出新衣裳來。
墨小墨被他凍人的寒氣凍到,一個機靈醒過神來,“君上,你昨晚去哪兒了?”雖說是天快亮時醒的,但是簫月寒什麼時候出的門她怎麼會猜不出來。
“閉嘴。”簫月寒拿出衣服丟墨小墨邊兒上,抖開深衣替墨小墨穿上,墨小墨委屈地閉著嘴,忽然身上被紮了一下,痛得叫出聲來。
簫月寒重新扯開中衣,看見墨小墨手臂上紮著一根刺……
墨小墨不知道自己身上怎麼會長出刺來,莫不是穿越之後體質變異成仙人掌了?
“痛嗎?”簫月寒低下聲音味道,墨小墨淚汪汪地點頭,簫大地主於是輕輕地替她把刺拔了,然後丟下墨小墨到一邊去洗手。
墨小墨正想控訴他不管自己,忽然看見床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束金色的蓮蓬,蓮子顆顆飽滿突起,瞧著就好吃。
難道說,昨天晚上出門就是為了摘這個給她吃?墨小墨心裏騰起這麼個想法,瞪大眼睛看向簫月寒。
簫大地主細細地將手在水中潤濕,在擦到半幹,最後將紮在指腹上的刺一根根拔了。
“你不痛嗎?”墨小墨靠上去看著那手,很是心疼,簫大地主的手可是她見過最漂亮的手了,這樣漂亮的一雙手,被刺紮成了仙人掌,叫她怎麼不心疼?
簫月寒將手上的刺拔去,麵上波瀾不驚,“沒感覺。”
“怎麼會沒感覺,一定是痛的啊!”
簫月寒看著墨小墨一臉的心痛,舒展的眉頭,“你心痛我?”
“那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紮了刺怎麼會不痛呢!君上你不要仗著自己是神仙就隨心所欲不把手當手。”墨小墨一本正經道。
“沒感覺……”簫月寒見墨小墨這樣說,慢慢垂下了眼簾。
墨小墨幫著他把手上的刺拔出來,有的刺都快紮出血來了,簫月寒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你沒有痛覺?”墨小墨好笑地隨口說道。
“你怎麼知道?”
“……你真的沒有痛覺?”墨小墨驚奇道。
簫月寒見此,微微勾唇,魅惑一笑,“不單是痛覺,五感對我而言都是不存在的。”
“君上你是不是發燒了?”墨小墨伸手摸簫月寒的額頭,被簫月寒一把抓住手腕,“這都是真的,本尊從不撒謊。”
“不可能,你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個沒有五感的人!”墨小墨不敢相信,她一直以為,簫月寒看得見,至少他的丹青工筆好到世間少有,況且他不都是別人靠近之前就能發現的麼!
簫月寒將墨小墨帶進懷裏,手指指尖輕輕放在墨小墨後頸,“真的沒感覺,但是我能用神識來‘看’到‘聽’到‘聞’到和感覺到。”
墨小墨不知道神識是中什麼樣的東西,腦海裏隻有簫月寒是個沒有五感的人這樣一個念頭徘徊著。
簫月寒感到胸前濕濕熱熱的,猜到墨小墨是哭了,便輕聲哄著她,“神識和五感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樣的,不用難過。”
“可是你沒有感覺啊!”墨小墨慌得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若是一個人生來沒有五感,必定隻有死或者被拋棄的下場,若是僥幸長大了,沒有痛覺地活下去,遲早也會受不了自殺吧?
她沒有辦法去想象沒有感覺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這一刻,墨小墨隻想靠在簫月寒的懷裏,緊緊攀著他不放手。
簫月寒抱著墨小墨,哄著她,安撫著她,許久才靠著她的發頂輕聲問道,“小墨,你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