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大家原本所想的發展,一直順著那天窗切下去,應該是一點點的將裏麵的玻璃種翡翠掏出來才對,可是現在半個小時過去了,非但沒有看到一點玻璃種翡翠的影子,反而切出了黑色的霧,這下可就應當好好的思考一下這塊毛料的前景了…
一般情況下,出霧隻能代表兩種事情,一是即將出毛料的表現,不過那都是全賭毛料,還沒有切出天窗才會發生的事情。
而已經切出天窗,並且順著天窗一點點將翡翠擦開,依然出現了黑霧,恐怕也隻有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比較大了,那就是這塊毛料要切廢!
當然這隻是一般情況下,並不是說肯定就會出現這兩種情況。
“怎麼回事?怎麼出黑霧了?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要解垮?不對啊,已經切出了天窗,怎麼會解垮哪?難道那天窗隻是一個假象?”
有的人喃喃自語道,不過大多數人都是抱著自己的胳膊,眉頭微微皺起,等待著後續的結果。
孫建仁的臉色相當難看,他買下這塊毛料,很大程度上是想要給劉楠難堪,讓梅程仁後悔,而解石的過程也一直按照他所想的方向發展,甚至本來隻想要冰種毛料的他,卻切出了玻璃種翡翠的天窗,眼看著就要切出一個大漲的毛料,可是忽然出現了這種情況,不用想也知道他內心的感受。
這廝的腦門慢慢出現了汗水,他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敢繼續下刀,而是站起身來,在人群中四下看了看,找到了剛才出價最高的那個家夥,調整了一下臉色道:“這位先生恭喜你,我對你剛才報出的價格非常滿意,所以…成交!”
孫建仁想要賣掉這塊毛料了…
這廝的腦袋還真他媽能異想天開,切出玻璃種天窗的時候,你不賣,現在出現了黑霧才賣,真當別人都是凱子啊?
果不其然,剛才那個出價最高的家夥,聽見這話之後,沒有一點表示,直接將頭轉向了別處,而剩下那幾個出價的家夥,眼神中也露出了鄙視的神色,根本沒有人會開口。
孫建仁非常尷尬,他也明白成功的可能性不會很大,不過還是不願意放棄,索性直接走到那些出價人的麵前,一一詢問了一遍,最終得來的確不是成交二字,而是一個個鄙夷的眼神和不少圍觀人的唾棄。
“各位…各位真的沒有人想要拿下我這塊毛料嗎?這可是玻璃種翡翠的切麵啊,雖然出現了一點黑霧,但是價格也不高,隻要一百三十萬歐元就可以了,誰想要現在可以出價啊。”孫建仁繼續喊道。
……
幾分鍾後依然沒有人出價,正當這廝心灰意冷,準備自己回去繼續切石頭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這毛料…我要了。”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梅程仁!
你要是認為孫建仁現在的內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感動,那就真的大錯特錯了,這廝非但沒有這樣的想法,反而認為梅程仁這是一種變相的侮辱!
“哼…王八蛋,看老子倒黴了,才來伸手,如果我不是特別缺錢的話,死也不會答應你的,不過現在你這個傻子既然願意接手,傻子才會不賣!”
心中暗暗的想了想,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感激的神色,上前握住了梅程仁的手掌,道:“謝謝你少爺,謝謝你不再怪罪我,這石頭我轉讓給你了!”
圍觀的眾人此刻也都將目光轉向了梅程仁這邊,在他們看來孫建仁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傻子,現在買下這塊風險極大的毛料,不是傻子還能是什麼?
老實說,以這塊毛料現在的表現,就算是切出了黑霧,賣個百十來萬歐元,還是可以的,畢竟那天窗是玻璃種的翡翠,但是對於這些不願意承受一點風險的珠寶商來說,他們寧願花費十倍的價錢,買一塊沒有風險的翡翠,也是不願意接下這塊毛料的。
正當人們都以為這孫建仁走了狗屎運,竟然可以將這樣一塊毛料賣出去的時候,梅程仁開口了。
“咳咳…”他咳嗽了兩聲道:“毛料我是可以買下,但是這價格嘛…價格有些貴了。”
在這個時刻,孫建仁能賣出去就已經不錯了,馬上開口道:“價格好商量,價格好商量,少爺您說多少錢吧?一百萬歐元怎麼樣?”
他現在也顧不上自己的陪與賺了,隻要最後不落得一個天天被人追債的下場,就已經不錯了,哪會在乎這些東西。
“一百萬歐元嗎?還是有些貴…我看一百塊錢剛好,哎呀…不行,不行,一百塊也有些貴了,這樣吧,九十九塊九毛九分錢…怎麼樣?不行…不行還是風險太大,我看九十九塊九毛八分錢可以…恩,我說的是人民幣,如果換算成歐元的話,應該是不到十歐元的樣子,算你占了便宜,給你十歐元吧,可以成交嗎?”
一邊說著,梅程仁一邊笑著從錢包中拿出了十歐元的“大鈔”裝作一副很肉疼的樣子,舉起來,作勢要遞給孫建仁。
“哈哈哈哈…十歐元…太貴了,我看五歐元不錯…”
“五歐元?好吧,我出4.9歐元!”
“我出4.8……”
人們都大聲的笑了出來,並且展開了一場特殊的競價,這些人和孫建仁並沒有仇,這樣做隻不過是為了對他剛才解出黑霧才想將毛料賣掉的一種懲罰而已。
如果孫建仁現在還弄不清梅程仁是什麼意思,那他就可以直接找塊豆腐撞死了。
看著眼前的十歐元,一種深深的屈辱在胸口蔓延開來,憋的那叫一個難受,臉上的笑意,一點點變的陰冷、深沉,緩緩的向後退出了幾步,盯著梅程仁的眼睛看了半天,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出來,落寞的走向了切石機的一邊,準備繼續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