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玄見她似乎毫不在意,有些錯愕:“朕想不明白,你既然知道他心底隻有那一個人,為何還願意這般對他?在朕看來,你似乎非常介意感情的專一。”
蘇諾語起身,端正地跪下去,道:“皇上,首先微臣要感謝您這幾個月來的照顧……”
“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起來說就是。”季舒玄伸手去扶她。
“請皇上聽微臣把話說完。”蘇諾語拂去他的手,接著說,“其次,微臣要感謝您的成全。最後,微臣要向您道歉,因為有些事,微臣騙了您。”
季舒玄挑眉:“騙朕?什麼事?”
蘇諾語抿了抿唇,道:“皇上,您以為哲勳為何會微臣這般死心塌地?以他的深情與專一,怎會改變心意?”
季舒玄驚愕地看著她,以為她要說對褚哲勳動了什麼手腳。不料卻聽到她說:“其實,微臣就是白霜月。”
“這不可能!”季舒玄猛地起身,一口回絕,“諾語,你不必為了騙朕,編這樣的謊話。朕既然已經說了願意成全你們,就不會改變主意。”
蘇諾語看著皇上如她意料之中的全然不信,說道:“微臣不會拿這事騙您。所以哲勳之所以對微臣好,隻是因著微臣就是白霜月。皇上,您可還記得有一年您宴請重臣,微臣的父親白峰也被允準參加……”蘇諾語列舉了之前數次季舒玄與白峰之間的事,以證明她的身份。
季舒玄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這些陳年舊事,若不是白峰親近之人,隻怕是無從得知。可若說她是白霜月,他又實在難以置信。季舒玄想了想,猶豫地問:“白府被滅那晚,你被人救出來了?”
“並沒有,微臣也葬身在大火之中。”蘇諾語緩緩地說,“可是之後,當微臣睜開眼睛時,人卻已經在宮裏,成了先皇後蘇諾語。”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季舒玄連連說道。這件事實在太奇怪了,人死不能複生,這怎麼可能呢!
蘇諾語談及重生一事,也是一副難以相信的口吻:“皇上,微臣知道這件事讓您難以置信。可微臣所言句句屬實。當日阮天浩對白府痛下殺手,並將此事嫁禍給哲勳,這也是之前微臣數次向您提及白府一事是哲勳所為的原因所在。”
“既如此,你如何會愛上褚哲勳?而且,朕記得你之前一直心儀的人是阮天浩啊!”季舒玄詫異地問。
蘇諾語微笑道:“其實微臣那次離宮沒多久,便碰上了哲勳,隻是我們彼此都隱瞞了身份。之後,在微臣得知阮天浩即將大婚,微臣痛定思痛,覺得阮天浩絕非一個能依仗終身的良人。加之哲勳實在對微臣很好,微臣便不由自主地對他動了心。後來微臣無意中發現了哲勳的真實身份,失望至極。正巧那個時候微臣遇見了您,您執意讓微臣入宮,微臣也想知道白府一事究竟是不是哲勳所為,便答應了您的要求。”
“所以說,你與褚哲勳彼此心儀早在朕在瘟疫村看到你?”季舒玄問。
蘇諾語點頭:“是。剛進宮那會兒,是微臣最痛苦的時候,一心以為白府上下是被哲勳所殺,而他又一直處心積慮地欺騙微臣。”
“那之後你是如何確定這件事不是褚哲勳所為?”季舒玄心中有一個接一個的問題。
蘇諾語看著他:“說起來,這件事微臣和哲勳便要感謝您了。您大概是忘了,有一次您和微臣談及哲勳,曾說他專一而癡情,對白霜月十餘年如一日的深情不悔。微臣當時震驚不已,這才發現一直以來都是微臣自以為是,錯怪了他。”
季舒玄聽她說了這許多,也漸漸相信她便是白霜月這件事,雖然一切都那麼地令人難以置信。季舒玄看著她:“若你真是白霜月,那麼朕也覺得你不該再辜負哲勳對你的愛。這麼些年,哲勳為你的確付出太多。”
蘇諾語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幸福:“是啊,從前微臣有眼無珠,如今耳聰目明,的確不能再犯糊塗。所以,皇上,無論您對微臣多好,都無法打動微臣的心。因為這世上已經有了最好的哲勳。”
季舒玄釋懷地看著她:“是,於你而言,他的確已經做到無與倫比的地步。這樣吧,等著大軍凱旋,朕親自為你們指婚!”
“多謝皇上恩典。”蘇諾語欣喜不已,起身盈盈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