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醫院內,今日這樣一整日奔波,蘇諾語也是有些吃不消。用過晚膳後,便躺在床上休息。心雲在一旁伺候著,想起今日吳妃的話,擔憂地問:“小姐,今日吳妃說得那些話,若是傳到皇上耳中,要如何是好?”
這個問題正巧也是蘇諾語擔憂的:“以她今時今日的處境看來,是見不到皇上的。”頓一頓,她又坦然不少,“何況在人前我同夜離並沒什麼親密的舉動,必定不會被人瞧出來。”
“小姐這樣說,我也放心些。”心雲偏頭看著她,低聲說,“一會兒公子就又要進宮來看您。說起來,這兩日您與公子間倒是可以時時見麵呢!”
蘇諾語嬌嗔道:“你這丫頭,嘴怎的這樣壞!”
心雲微笑著看她:“我隻是為您高興而已。自從咱們離開逍遙穀,您便日日都愁眉不展,好多次我瞧著您在睡夢中都蹙著眉。可現在不同,您整日都笑容滿麵,渾身上下洋溢著幸福。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公子給您的,可他即將率兵遠征,隻怕到時候又難看見您的笑意。”
“好丫頭。”蘇諾語隻這麼讚一句,連上的笑意漸漸消退。
是啊,心雲說得不錯,這些日子以來,若非是夜離在身邊,隻怕她也難有這樣單純的快樂。可夜離即將要離開,到時候,她的日子便又恢複到原來。
唉,真希望小皇子夭折一事能盡快有個結論,這樣一來,她即便是臨時離開,也不會心有遺憾。
正說著話,外麵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蘇諾語看一眼心雲,心雲了然地走過去,給夜離開門:“公子,您來了。”說罷,她看一眼蘇諾語的方向,故意用她聽得見的聲音,說,“小姐一直在等著您呢!”
夜離聽了這話,臉上盡是得意的笑容:“好,我知道了。”
蘇諾語臉頰微紅,啐她一口。看著夜離走過來,剛想要起身,就被夜離快步上前,將她摁住:“別動,你既是累了,躺著歇息就好。”
蘇諾語搖搖頭,他坐在床前,而叫她躺著,總覺得不好。
夜離卻有自己的堅持:“這樣吧,你躺著,我幫你揉捏一下。”
“你還會這個?”蘇諾語挑眉,好奇地問。
夜離一副“你小瞧我”的神色,道:“蘇太醫,您躺著就好,小的今日就讓您感受一下小的手藝!”
蘇諾語被他的一番話逗笑,點點頭:“既然褚爺如此好興致,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夜離心疼她,手上動作果真是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倒是比心雲的按摩更舒服。
蘇諾語一臉享受,倒也不忘白日的事,問:“你之後向皇上彙報了我們的推斷吧,皇上那兒怎麼說?”
夜離將季舒玄的話一五一十地轉述給她,本以為蘇諾語會很詫異。沒想到她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也難怪,皇上心中總是記掛著當日吳妃父親的救駕之功,隻怕是很難相信吳妃會與平南王之流勾結。”
“你知道吳妃父親的事?”這下換夜離詫異。以蘇諾語的性子,向來不愛多事,怎會知道這樣的陳年舊事?
蘇諾語看著他,緩緩開口:“這些事都是吳妃被獲罪那日,貴妃告訴我的。正是因為這些,我才知道為何皇上會對她縱容至此。”頓一頓,她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無妨,我已經將這事交代給石海,想必在我出征之前,這件事就能有些眉目。”夜離說道。
蘇諾語這才點點頭:“是呢,我好容易習慣你如今的身份,倒是差點忘了你還是默賢閣的公子呢。”
夜離聽出她話裏的調侃,寵溺地點一下她的俏鼻,沒有說話。
蘇諾語看著他,突然想起什麼,問道:“說起來,默賢閣是蘇大同一手創建的,而我是白府的後人,豈不是也有我的一份?”
“是啊,以你從前的身份,早晚會接替白師叔的工作。可是現在的你大可不必如此,”夜離笑著說,“要知道,現在你就是蘇家人,真要是論起來,隻怕你才是真正的主子呢!”
蘇諾語努努鼻子,搖頭道:“我不要!我才不是蘇家人!無論我現在叫什麼,在我內心深處,我都隻有一個名字,隻有一個爹娘!”
夜離點頭道:“說的也是。何況我喜歡的人,從頭到尾也都是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