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輕笑,隨即又有些苦惱:“說起來,這次我回來,皇上也曾在我麵前說起對你的愛戀。我盡量說服他,放棄你,可似乎效果並不好。我同皇上算是一起長大,他向來對自己充滿自信,認為沒什麼做不到的事。”
“我若是一開始就從了他,隻怕他也不會這樣執著。”蘇諾語說道。
夜離頷首:“或許吧。對皇上,我什麼都可以讓,什麼都可以給,甚至為了他,我死都不怕!可這一次,不一樣。你對我來說,不僅僅是我的命!皇上是個明理之人,想來到最後會放手。”
“若是他始終不放呢?”蘇諾語追問。
夜離麵容嚴肅地看著她,說:“若真是那樣,我自然不會依他!無論如何,我都會帶你走!”
蘇諾語輕輕嗯一聲,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依偎著,沒人打破這樣的靜好時光……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飛逝,又到了離別的時候。夜離起身,促狹地說:“你方才也累了,不必起身,歇息吧!”
蘇諾語臉頰染紅,卻仍舊固執地下了床,站在夜離麵前,乖巧而體貼地為他穿戴整齊。
夜離享受這樣的感覺,便什麼話也不說,隻老老實實地站在那兒,任由她像個小妻子似的,為他忙前忙後。就這樣一直靜靜地看著,他的心漸漸柔軟成水。
“好了。”蘇諾語輕聲道。
夜離低頭凝望她姣好的麵龐,情不自禁地以吻封唇。隻是這一次,並不是方才那樣暴風驟雨似的激情,而是蜻蜓點水般的淺嚐輒止。他在她耳畔低語:“諾語,一生有你,足矣。”
蘇諾語衝他嫣然一笑,卻又忍不住愁雲滿麵:“我們這樣,像不像牛郎織女?”
“胡說!”夜離輕斥道,“牛郎織女一年才能見一麵。我們卻是要長相廝守的!”
“嗯,長相廝守。”蘇諾語重複一遍,心情漸漸平和。從前隻以為愛情就該是海誓山盟、驚天動地,可現在才知道,最好的愛情便是長相廝守、相濡以沫!
夜離輕輕地將她額前的碎發放在耳後,輕聲說:“諾語,乖乖的,我明日會盡量早些進宮的。”
蘇諾語將頭靠在他的胸前,微不可見地頷首,什麼話也沒說。
夜離離去後,蘇諾語仍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似乎這樣便能一直看見他似的。
心雲走進來,來到蘇諾語身邊,扶著她的手臂:“小姐,時辰不早了,歇息吧。”
蘇諾語悵然若失地看一眼心雲,說:“這幾日我總在想,若是我沒答應貴妃,這一次是不是就可以同夜離一起離開了。”
“小姐,您何苦為難自己呢?您若真的舍不得公子,不如這次就和公子離開吧。”心雲輕聲勸道,“皇上現在對您愈發執著,我瞧著他總是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我真是擔心您,若是惹惱了皇上,可怎麼好呢。”
蘇諾語走回到床邊,坐下後,方說:“我會小心行事。皇上那邊,我相信他是君子。”
心雲搖搖頭,小姐總是如此,心中裝了太多的事,難免有時候委屈的就是自己。可既然這結果是她和公子兩人商議後,想來也是有道理的。然而有些話心雲沒有說出口,這些日子,每到深夜,小姐和公子便幽會在宮裏。不知為何,她這心裏總有幾分不安,似乎要出什麼事似的。
蘇諾語躺在床上,雙目微合,輕輕呼吸,似乎夜離還在似的,空氣中都有著他的氣味……
這兩日,因著同夜離的幽會,白天裏蘇諾語都沒什麼心思做別的事。總是在他剛一離開的時候,便開始盼著第二天夜晚的到來,開始盼著他的到來。
入睡前,蘇諾語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答應貴妃的事還是要盡快有個結論才是。早些處理完這些事,等到事情真到了無法控製的那一刻,她也好坦蕩地離開。
翌日清晨,蘇諾語再去月華宮。貴妃知道她來此的目的,也不多說別的。蘇諾語獨自去了偏殿,站在曾經擺放碧雪青的花架旁站定,仔細地觀察。若是能試一次藥效,也許會有結論。
可自從得知碧雪青有致命的可能後,嘉德殿內的那盆自然也被拿走。如今宮內隻怕都找不出一盆來,她要去哪兒找這個稀罕之物呢?
出了偏殿,貴妃一看蘇諾語那樣子,就知道沒什麼收獲,也不多說,隻叫人好好地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