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不是她所為,那麼無論是誰,既然已經冒險下毒,怎還會容她死裏逃生?宮內擅用的毒,那可都是萬無一失的!
她原本還想著,等到睿兒的事水落石出後,便動手除了蘇諾語。可如今看來,還是要慎而再慎的!能讓皇上如此神魂顛倒放不下的女人,果真不容小覷!
如此翻來覆去想了許多,終於不知不覺中,困意襲來,貴妃漸漸入眠。
與此同時,桃花源內的吳妃也興致頗高地坐在她的小花園內,月下獨酌。
雅兒伺候在一旁,笑著說:“娘娘今夜好興致,都這會了,竟還沒有睡意。”
吳妃舉起麵前精致的酒盞,一飲而盡後,方道:“許久沒有這般暢快,本宮今夜要不醉不休!”
雅兒俯身為她將酒斟滿,陪著笑臉:“娘娘此次好謀算,除去一直得寵的楊妃不說,還叫蘇太醫受了不少苦頭。如今病容憔悴,隻怕得養好些時日呢!”
“如楊妃那般自以為是的女人早就不該留,本宮遲遲為對她下手,也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幾分能耐。孰料,除了李妃那個繡花枕頭外,便再無建樹。這樣的人,留著隻會添亂!”吳妃語氣冰冷。三言兩語中談及人的生與死,對她而言似乎都是微末小事。
雅兒附和著點頭:“娘娘英明!”
“但是那個蘇諾語,日後還需更加小心些行事!她聰慧過人,又懂得收斂鋒芒,是這宮裏最難對付的人!”吳妃冷厲地說,“本宮原本沒想這麼快對她動手,隻是她太多事,留著遲早會成禍患!”
雅兒微微訝異,娘娘還甚少這麼誇讚一個人呢。看來這個蘇太醫果真是個厲害角色!
“本宮自認為閱人無數,卻看不透這個蘇諾語。按說皇上如此對她,哪怕就是鐵打的心也該被融化了。可她卻絲毫沒有動心,對皇上始終是淡淡的,避之不及。”吳妃緩緩說著,“雅兒,太醫院那邊,你要多盯著些。本宮總覺得她之所以對皇上淡淡,是因著心裏另有人。”
“娘娘的意思是……”雅兒吃驚地問。
吳妃點頭:“若是能被本宮查出來什麼端倪,蘇諾語就必死無疑!你想想看,以皇上的驕傲,怎能容得下他喜歡的女子心裏裝著別人?縱然蘇諾語不被處罰,那個男的也難逃一死。可以蘇諾語的性子,若是那男人死了,她又豈會獨活?”
雅兒眼底讚歎不已:“娘娘真是高明!”
吳妃輕哼一色,略帶苦澀地說:“若不如此,要怎麼辦?”
“奴婢失言,娘娘恕罪。”雅兒聽出她的落寞,跪在地上說道。
吳妃不甚在意:“罷了,起來吧!”語畢將桌上的酒喝盡,隨即道,“這酒喝多了,果真是有些醉人的。雅兒,扶本宮進去吧!”
“是,娘娘。”雅兒起身,攙扶著吳妃,小心翼翼地往屋裏走。
楊妃在冷宮的這一夜,可謂是驚動合宮上下,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在她身上。貴妃和吳妃自然是另有擔憂,而其他妃嬪,也都等著看曾經不可一世的寵妃被皇上賜死!
翌日,楊妃很早便起身了,從小錦衣玉食的她哪裏能住得慣冷宮那樣的屋子呢?別說是她,就是香茗這一夜也睡得不踏實。
雖說身處冷宮,可楊妃依舊是如常地洗漱,昨日從高陽殿搬出來時,帶了胭脂水粉,香茗依舊是將她打扮得明豔動人。一如她所言,即便是走,也不能隨隨便便,要走得風光體麵!
待一切完畢,香茗看著楊妃,由衷地讚道:“娘娘,今日的您一如往昔,美豔至極!”
“是嗎?那就好!”楊妃滿意地點頭,“本宮可不想死得邋遢。”
在這兒不比從前,膳房都是將最差的吃食最後送來。在吃食沒有送來前,楊妃便由香茗扶著,往院子裏去曬太陽。
剛走到院子裏,楊妃便瞧見牆角處早已三三兩兩地坐了一排人。她下意識地停了腳步,眉頭微蹙,轉身欲走。
“新來的!”身後傳來粗糲的喊叫聲。
楊妃停下腳步,遲疑地回頭。一個蓬頭垢麵的女人指著她,嚷道:“你這人怎麼回事?竟然不來一起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