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看著皇上對蘇諾語百般遷就,她是真的震驚。她雖低著頭,可還是能感受的到,皇上的憤怒,她以為蘇諾語如此不知好歹,必定會激怒皇上!可沒想到,皇上非但沒有如她所想的怒不可遏,嚴懲蘇諾語的無禮,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妥協,甚至是好言遷就。
季舒玄看一眼蘇諾語那不冷不熱的樣子,就覺得有些壓不住心底的火。尤其是在楊妃麵前,蘇諾語讓他折了威嚴。季舒玄將不忍衝蘇諾語發的火轉而發在了楊妃身上:“楊妃,你跪了這麼久,可知道錯了?”
楊妃驚愕,卻也連連點頭:“是,臣妾以後必定恪守本分,不敢逾了規矩。”
季舒玄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打扮姣好的身段與麵容,皺著眉道:“這身衣裳不適合你,以後不要穿了!”
“是,臣妾以後一定注意。”楊妃依舊麵帶微笑。心底卻在默默流淚,這身衣衫是前不久皇上新賞的。
她清楚的記得,那日她穿了這身去嘉德殿謝恩時,皇上看了她半晌後,滿意地頷首:“愛妃穿這顏色果真好看,內務府當日拿了這幾匹料子來,朕一眼就覺得這顏色花樣適合你,便囑咐了內務府按著你的尺寸給趕了出來。”
不久之前還說她穿著好看,現在卻又這樣說。楊妃心底明白,皇上這不過是在遷怒於她。隻是蘇諾語得罪了他,他不舍得苛責,便將火發在了自己身上。說來說去哪裏是衣衫的不好,隻是池魚之殃罷了。
“皇上,那臣妾就先告退了。”楊妃行禮後欲離開。
“等等。”季舒玄喚住她。
楊妃心頭一喜,以為事情有所轉機。然而,卻聽著季舒玄說:“朕從前就說過,蘇太醫是我大朗王朝的功臣。在朕麵前,朕都允準她不行跪拜大禮。”
話音落後,季舒玄看著楊目光中有著深意。楊妃頷首道:“是,臣妾明白了。”
季舒玄這才揮揮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待她走遠後,季舒玄看著一直默默站在旁邊的蘇諾語,問道:“朕瞧著這條路是往嘉德殿的方向去。你可是去找朕的?”
蘇諾語點頭:“是。”
季舒玄聽她這麼說,臉上原本的凝重方才緩了些許。他點點頭:“隨朕走吧。”
一路上蘇諾語都沒有主動攀談的意思,倒是季舒玄看著她,先開了口:“諾語,今日若不是朕恰巧經過這兒,你豈不是又要罰跪?”
“皇上,楊妃娘娘的位份在那兒,我身為臣子,即便受罰也是應當的。”蘇諾語不帶感情色彩地說道。
季舒玄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你若是願意,朕可以即刻封你為後!屆時,她們都得臣服在你腳下!”
蘇諾語連忙拒絕:“我不是這個意思,皇上誤會了。”
季舒玄恨恨地瞪她一眼,有幾分不被領情的惱怒。隨後,半是賭氣地說:“朕看你啊,就是該多受些欺負,才能改改你如今這性子。諾語,你到底要朕怎麼做,你才能學會依靠朕?”
“皇上,該說的我都說了,您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蘇諾語說得直白。
季舒玄重重地哼一聲,扭頭不再看她,腳下的步伐也加快。然而沒走多遠,他回頭看一眼跟在身後的蘇諾語,又不自覺地放緩了步伐。
而原本先行一步的楊妃,走了一會兒,又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皇上同蘇諾語相攜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雪亮的恨意。
“娘娘,奴婢先扶您回去吧!方才在那青石板上跪了那麼久,想必膝蓋都有些疼了吧?”香茗體諒地說。
楊妃定定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咬牙切齒道:“蘇諾語,本宮必定與你勢不兩立!”
香茗連忙安慰:“娘娘,如今蘇太醫有皇上撐腰,隻怕咱們也不便有太大的動作吧。”
提及這個,楊妃更是怒不可遏:“本宮跟在皇上身邊多年,卻從未見過他對誰像是對蘇諾語這般用心。隻怕這個蘇諾語一旦點頭,那皇後之位便是她囊中之物。”
“可是娘娘,奴婢瞧著那蘇太醫似乎對皇上並無意思。”香茗緩緩道出了心底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