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哲勳找來魏宏遠,簡單吩咐之後,隨石海往中軍帳的方向走。走了幾步後,他方才沉聲問:“你怎麼來了?”
“公子,這一次找您的可不是我,是塵夫人!”石海說道。
“什麼?清然?”褚哲勳腳下微頓,看向他的眼神中有著驚詫,“夜塵怎麼舍得叫她來這兒?”
石海低垂著頭,跟在他身後,小聲說:“事涉蘇小姐,塵夫人一定要來親自同您說。夜塵公子拗不過她,便派了我隨行保護。”
事實上,塵夫人哪裏需要他保護?真要打起來,他雖說勝率更大,但想要取勝,那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一路上過來,塵夫人比他還不知疲憊。光是這一點,他也是打從心底地佩服她!
聽說涉及到蘇諾語,褚哲勳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清然親自來了,必定是事關重大。自從得知諾語進了宮,他這顆心就沒有真正放下過。既擔心宮裏的女人為難她,又擔心皇上太過殷勤,簡直是腹背受敵。
回到中軍帳,褚哲勳麵對著女扮男裝的清然,微微怔住,須臾後,熟稔地打了招呼:“清然,方才聽石頭說起,你親自來找我,是為了諾語。”
“自然是為她。”清然也不含糊,直接問,“朝廷派來的太醫到了吧?”
褚哲勳點頭,隨即反應過來,瞪向石海:“石頭,謊報軍情的人是你們派去的?”
石海心虛地瞥一眼清然,仗義地點頭承認:“是。”
褚哲勳大怒,快步上去,一把抓住石海的衣襟,喝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是誰的主意?”
石海麵上一凜,連忙說:“公子,是我的主意。您要罰就罰我好了。”
“石頭,你閉嘴!”清然喝道,說,“夜離,是我的主意。”
褚哲勳看一眼清然,幾乎是下意識地以為她是在為石海說情,剛想要反駁,就聽見清然又說:“石頭,你先出去守著,我同夜離單獨說。”
“是。”石海點點頭,退了出去。
麵對清然,褚哲勳自然不能發火,但也沒什麼好態度就是:“清然,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有沒有想過,主帥受傷的消息傳回朝中,有可能造成人心不穩?”
清然不以為然:“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和諾語好。隻要諾語幸福,其他的都是小事。”對於清然來說,除了她在乎的人,剩下的都不重要。
褚哲勳一聽諾語的名字,原本的怒氣騰騰瞬間就偃旗息鼓。他看向清然,問:“什麼意思?這難道是諾語的意思?你見過她了?”
“這怎麼可能是她的意思?難道你不知道她一心想要你死?”清然冷哼道,“前些日子,我冒險進了一趟宮,同她聊了許多,也知道了她為何會突然進宮。原本我是答應她保密的,但我看得出來,她現在過得並不快樂,故而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來找你一趟。”
“清然,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不要繞彎子!”褚哲勳聽她說了半天,也沒能講到重點,有些心急。
清然冷眼看著他,不疾不徐地說:“急什麼?若非是你最開始不將話說清楚,她也不會有後麵那麼多的誤會!現在你知道著急了?”
饒是褚哲勳再三告誡自己不能衝清然發脾氣,可麵對清然這樣的行為,還是有些壓不住火。若是別的也就罷了,涉及到諾語,那便是要他的命!
“究竟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出來的。
清然依舊保持沉默,直到算著他快要發怒,方才緩緩道來:“清然之所以進宮,是因為她離開逍遙穀那日,在街上看見了你。”
“什麼?”褚哲勳仔細回憶了下,否認道,“不可能!我離開了逍遙穀,都換了真容。即便是站在諾語麵前,她也是認不出我的。”
清然橫他一眼,冷聲道:“可是,你那日穿了諾語親手縫製的衣衫!”
“什麼?你是說……”褚哲勳微微變色,不敢置信地說,“你是說諾語看見了我?”
“沒錯!諾語看見身穿她親手縫製衣衫的夜離到了褚府門口,然後看見轉身後的你。”清然的聲音聽不出任何一絲情緒,“換言之,諾語已經知道,夜離和褚哲勳是一個人!”
褚哲勳的臉色瞬間鐵青,他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拳,想著諾語知道他身份後的心情,眉頭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