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行至門口時,蘇諾語卻突然停下來看,問:“貴妃娘娘,您方才提及小皇子,微臣見您傷心至極。您可想過要去徹查小皇子病逝的原因?”
“你說什麼?”貴妃掙紮地從床上起身,“你再說一遍!”
“醫治瘟疫的藥是微臣研製出來,在瘟疫村內治好了無數百姓,其中也不乏嬰幼兒。瘟疫村內環境簡陋,那藥尚且有效,為何小皇子身在宮內,在種種悉心的嗬護下卻會不治身亡呢?”蘇諾語道出心底的疑惑。
關於睿兒的死,貴妃並非沒有想過,可太醫院諸位太醫調查了許久之後,仍舊沒有任何眉目。隻得把此事歸結於睿兒太過年幼,無力抵抗疾病上,她也隻得認命。如今,聽蘇諾語提起來,她方才覺著不對勁。
蘇諾語靜靜地站在那兒,看著貴妃,不再多言。她的確想知道這事是出自何人之手,按之前夜離的分析來看,殘害小皇子的同引發瘟疫的是一個人或者說是同一批人,也就是這次叛亂的諸位王爺。可關鍵在於,宮內究竟是誰同這些王爺有所牽連!
貴妃來到她身邊,略微有些尷尬地說:“蘇太醫,若是你能幫本宮查出睿兒的事,便算是本宮欠你一份人情!”若是叫她知曉是誰幹的,她必定要將她挫骨揚灰!
蘇諾語搖搖頭:“不必如此。”
見她並不領情,貴妃自然也不會多說,轉而問道:“既如此,那你有什麼需要,便隻管對本宮說。”
“若是方便,我想去看看小皇子的寢殿。”蘇諾語直截了當地說明要求。
貴妃看一眼彩紋,彩紋微微點頭,上前幾步,站在蘇諾語麵前,恭敬地說:“蘇太醫請隨我來。”
直到蘇諾語出了寢殿,貴妃方才回到床邊坐下,經過方才那些事,她的身子倒是真有幾分不適。隻是現階段她更關心的便是睿兒的事!若是這個蘇諾語能夠查明真相,為睿兒報仇,她倒是願意念她一個好。
蘇諾語隨彩紋出了貴妃的寢殿往偏殿去,心雲提著藥箱候在門外。
這個時辰,太陽已經出來,陽光撒滿偏殿,即便是在入秋時節,也溫暖宜人。偏殿內隨處可見的小玩意兒,有撥浪鼓,有小木馬,有小木劍……豐富多樣,足可見小皇子在貴妃心中有多重要,寄托了她多少希望。隻可惜,本該是充滿童趣的屋子,如今卻死氣沉沉。
“蘇太醫,這兒便是小皇子昔日的寢殿。”彩紋說道,“小皇子逝世後,娘娘傷心欲絕,吩咐人要一直保持這裏的原樣。每當她思念小皇子時,便會獨自在這兒待上一兩個時辰。”
蘇諾語聽著這話,眉宇間隱隱浮現不忍,她雖未為人母,卻也能體會這種噬心之痛。倘若是她,誰膽敢對她的孩子下手,她必定要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彩紋看出她也心有不忍,敵意少了不少,她好言提醒道:“蘇太醫,您看看就是,不要碰壞了這裏的東西。這大部分都是小皇子在的時候玩過的。”
蘇諾語連忙點頭:“是,我不會亂動,你放心就是。”
彩紋笑笑,沒有做聲,隻是跟在她身邊,亦步亦趨。
蘇諾語極為細致認真,每個角落她都一一察看,想起了什麼,轉身問道:“彩紋,你方才說這裏保持了原樣?”
“對啊,整個偏殿裏的東西一樣都沒有拿走。”彩紋肯定地點頭,“因著小皇子染的是瘟疫,他逝世後,我們隻是遵照太醫的囑咐,將殿內熏醋、燃藥,如此而已。”
“小皇子逝世後,可有太醫來仔細察看過?”蘇諾語又問。
彩紋點頭:“當日娘娘傷心的不行,還好皇上在。皇上當時便吩咐了太醫,一定要仔細察看殿內的每一處角落。當時宮內當值的太醫整整察看了兩日,都沒有瞧出任何問題。”
蘇諾語默默頷首,沒有說話。如此細細察看一遍後,蘇諾語麵色凝重。
“蘇太醫,您可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彩紋問。
蘇諾語搖搖頭:“暫時沒有。我們先出去再說吧。我有些話想要問貴妃。”
貴妃自從蘇諾語說了那番話後,心底便有隱隱的緊張與激動。想著傷害自己兒子的人即將要浮出水麵,她便激動!一直以來,她都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可太醫院諸位太醫一致告訴她,沒有找出任何可能致死睿兒的原因,唯一的原因便隻剩孩子年幼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