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找到冰雁,見她若無其事地同下屬交代事情,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他耐著性子等她說完話,連忙快步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臂,便往別處走:“借一步說話!”
冰雁掙紮了兩下,發現石海的手像是鐵鉗一般,索性放棄了掙紮,隨他走到僻靜之地。冰雁見他還沒有放手的意思,方才不冷不熱地說:“這兒算是借一步了吧?放手!”
石海一噎,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了手。心底卻忍不住腹誹:這若是公子拉著你的胳膊,你必定不會這樣說,興許你隻覺得時間越久越好!
冰雁不知道石海的這些心裏所想,但卻知道他這會兒來找她的目的。她沒好氣地說:“我知道夜離公子臨行前將蘇諾語交給了你照顧,但你也不至於這般盡責吧?我又沒有將她怎麼樣,不過是將我聽見的話,說與她聽罷了!這也值得你這般興師動眾嗎?”
冰雁的一番話說得夾槍帶棒,石海豈會聽不出來:“冰雁,既然你明知道公子即便離開,最放心不下的人也是蘇小姐,你為何執意與她為難?公子若是知曉他前腳一離開,你便去蘇小姐麵前胡言亂語,你想想以公子的脾氣,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何況,什麼叫你聽見的話,你不過聽了隻字片語,便妄加猜測!”
“我知道你對夜離公子忠心耿耿,連帶著便將那個蘇諾語視為夫人!你若是真的看不過去,大可將此事稟告給夜離公子,讓他來責罰於我!屆時要殺要剮,我都悉聽尊便,絕無怨言!”冰雁也絲毫不服軟,梗著脖子道。
石海氣急敗壞地看著她,低聲喝道:“冰雁!我石海在你看來就是這種人嗎?我行事向來光明磊落!有什麼事,我隻會當麵說,絕不背後告狀!”
“你光明磊落,我難道就做事陰暗猥瑣了?你這樣說,不就是因為我那日無意間聽見了你與夜離公子的對話嗎?”冰雁絲毫不理會石海的氣惱。
石海責備道:“那日的事你本就沒有聽全,隨即便斷章取義,妄自猜測,竟然還將你臆想的內容說給蘇小姐聽!若是蘇小姐真的因此誤會了公子,你難道便不覺得愧疚嗎?”
“我斷章取義?我妄自猜測?你敢說你們那日沒有提到一個叫月兒的女子?你敢說夜離公子不喜歡那個月兒?你敢說夜離公子的居所取名叫‘離月居’不是因為那個月兒?”冰雁一口氣拋出一連串的問題,等著石海回答。她承認那日她並未聽到開頭,但是以她的理解力,絕不會將這麼簡單的事情理解錯!
“這個……”石海語塞,搪塞道,“總之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無論你相不相信,我都告訴你,公子心中至始至終都隻有蘇小姐一個人!至於我們那日談話的內容,壓根不是你想的那樣!”
冰雁輕嗤道:“石頭,你從不撒謊!偶一為之,一下便露餡!你不必同我爭執不休,是非曲直你心中有數!好了,若沒旁的事,便不必再說。我還有許多事,恕不奉陪!”說罷,她轉身欲走。
石海看她要離開,一時情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別走!”
“放手!”冰雁冷冷看向他的手,“若還是這個問題,便不必討論了。我知道你與夜離公子間有不能為外人道的秘密,你不便說於我聽。但我有自己的判斷力,你也無需多言!”
石海無奈,鬆了手,問:“冰雁,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
“你什麼意思?”冰雁語氣森冷。
“你明知道公子永遠不會喜歡你,為何一直不肯放手?你明知道公子同蘇小姐是佳偶天成,為何總是從中作梗?到底要怎麼樣,你才會對公子放手?”石海的語氣無奈至極。他實在不明白,以冰雁的相貌與能力,明明可以找到一個一心為她的男人,為何要如此執迷於永遠不屬於她的男人。
冰雁的眼神掠過他,怔怔地看向離月居的方向,半晌後方才說:“即便夜離公子永遠不屬於我又怎樣?我為何要對夜離公子放手?再者說,我若不喜歡他,要喜歡誰?你嗎?”
“你若是喜歡我,自然是好!”石海順嘴接話。
冰雁看他一眼,笑出聲來:“石頭,你別逗了!你我之間,怎麼可能?”
原本挺嚴肅的氛圍,被冰雁這一笑,破壞殆盡。
石海惱怒地看她笑得開懷,低喝道:“為什麼不可能?若是你覺得你和公子都有可能,為何你覺得和我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