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蘇諾語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她看著身邊空出的位置,伸手撫過床單,那上麵早已沒有了夜離的體溫。蘇諾語的心有幾分悵然若失……
躺了片刻,她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坐起來,伸手揉捏了下脖頸,又微微俯身,捶了捶酸痛的腿,心中暗忖:縱欲過度,要不得!
聽見裏麵的聲音,心雲走了進來,語帶驚喜地說:“小姐,您醒了?”當然,她還想說,公子終於走啦!
蘇諾語沒想到心雲會突然進來,想著自己白皙皮膚上的歡愛痕跡,蘇諾語下意識地將被褥拉高,臉頰緋紅,尷尬地說:“心雲,你出去幫我打盆水來!”
心雲雖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但在宮中多年,多多少少聽見過那些年長的嬤嬤們說起伺候妃子的經曆。如今看著蘇諾語的舉動,心雲的臉也微微染紅,她垂下頭去,歉然地說:“小姐,對不起!我這就出去!”
蘇諾語本想讓她不必如此緊張,但看她一溜煙地離開,搖搖頭,到嘴邊的話咽下去。
過了許久,心雲站在門邊,輕輕叩門:“小姐。”
“進來吧!”蘇諾語略微尷尬地道。
心雲這才推開門,端著一盆溫熱的水走進來。即便是近一個月沒有伺候她,但心雲的動作卻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生疏的跡象。
蘇諾語微笑著透過銅鏡看著心雲嫻熟的動作,誇讚道:“這段時間獨自在外麵,還真是想念你。”
心雲羞澀地笑著說:“小姐,您可算回來了!您不在的這些日子裏,我一個人在這離月居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真是想死您了!”原本還是笑著,說著說著卻帶了哭音。
蘇諾語轉頭,輕輕拍了拍心雲的手背,薄責道:“我如今回來不是好事麼?怎麼還哭了呢?”
“是好事,是好事!”心雲不迭地點頭,“我就是太想您,又太擔心您!您那日一出去,便沒有回來,我找到石海問了才知道,京城中爆發了瘟疫,您去醫館坐診。後來我又聽說您去了瘟疫村,我想著要去那兒照顧您的生活起居,誰知公子不同意我去……”
心雲委屈地“告狀”,那語氣卻令蘇諾語聽來有幾分忍俊不禁。她可以想象得出當心雲滿心期待地去找夜離,卻被夜離斷然拒絕時的委屈。她溫和地開口:“夜離不讓你去,也是為你好。瘟疫的傳染性極強,剛開始的那些日子我們並沒有好的辦法醫治,那會兒每日都有許多百姓死於瘟疫。”
“可小姐您不是也整日同那些病患在一起嗎?您身份貴重,都可以去,我不過是個丫頭,有什麼好忌諱的!”即便心雲也知道夜離是好意,但她仍舊無法認同。
蘇諾語無奈地說:“傻丫頭,什麼貴重,什麼丫頭,你我本是一樣的人,以後切莫再說這樣的話。我精通醫術,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你卻不同,若是染及,可怎麼好?”
“那小姐您獨自在外麵的那些日子,誰伺候您呢?”饒是事情已過去,心雲仍舊是擔心不已。
蘇諾語語氣輕鬆:“我有手有腳,為何不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何況,我身邊還有夜離呢!”
“公子每夜都將您接離那個瘟疫村,是嗎?”說起這個,心雲終於不再語帶埋怨,而有些促狹地看著她。
蘇諾語想起方才被心雲撞見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本就白裏透紅的臉頰顏色更深了幾分。她扭過頭去,嗔道:“壞丫頭!你竟也學會打趣我了!”
說話這功夫,心雲已經將蘇諾語的發髻梳好,她來到她身前,真誠地說:“小姐,心雲並非是打趣您,是真的為您高興!自從我們來到這個逍遙穀,我看著公子對您的一點一滴的用心,身為旁觀者,我都十分感動!小姐,有公子在您身邊,即便沒有心雲,也無妨。”莫名的,心雲說到了自己的傷心處,她不希望有一日,小姐不再需要她。
蘇諾語拉起她的手,輕聲卻堅定地說:“心雲,我承認,這些日子有夜離在,我過得充實而幸福。但,你對我的意義一樣重要,無論我走到哪兒,我都會帶著你!隻是早晚有一日,你也會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