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今日起得這樣早,可是昨夜沒有睡好?”紫竹有些惶恐地說道。身為侍婢,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主子起身,實在是失職。
李妃對著銅鏡,自顧自地塗脂抹粉,淡淡說道:“這兩日心思繁雜,睡不安穩。隻是你不必惶恐,本宮沒有責備你的意思。”
雖說她這樣說,紫竹的不安仍舊沒有減少:“娘娘,是奴婢考量不周,還請娘娘懲戒。”
“無妨。本宮說了不會責罰你,起來吧!”李妃說,“為本宮梳妝吧!”
紫竹起身後,看她一眼,好奇地說:“前兩日奴婢說您梳妝,您還說病中懶怠。今日奴婢看您似乎心情不錯呢!”
“本宮想要進宮求見皇上!”李妃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銅鏡,一字一句地說道。
紫竹驚詫至極,脫口道:“娘娘,您如今身子還未大好,即便您進了宮,皇上也不會見您啊!”
李妃的眼神暗了暗,隨即道:“無妨,即便皇上不願見本宮,本宮也要回宮!如今身在宮外,且不論無法得見天顏,消息也不靈通,即便是自己想要做什麼也不方便!此次出宮,本宮是待夠了!何況本宮如今也是大好,想來有劉賓在,回宮不是難事!”
紫竹這才點點頭:“既如此,那奴婢這就為您梳妝,一會兒便請劉太醫為您再請一次平安脈。”
至於劉賓,自從諸王叛亂後,他更是後悔至極。在如今這個節骨眼上,誰搭上了這些王爺,誰便得小心著些。可他自從最開始打錯了主意,跟錯了人,現在已被李妃視為自己人。若是在原來,他是求之不得。可現在,他是唯恐避之不及啊!
當李妃說了自己想要回宮的打算後,劉賓心思轉得飛快。他出宮的時間也足夠久,一直想要回宮,卻因宮外瘟疫未清,而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如今可好,搭上李妃這條線,正好可以回宮。等到回宮後,他便可以重新去巴結貴妃或者楊妃!
劉賓心底打得好盤算,於是連忙不迭地點頭:“娘娘有此想法是好事!您玉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依臣之見,回宮後暫避她人,是可以的。”
“既然劉太醫這樣說,本宮心中就有數了!”李妃頷首。
待劉賓離去後,李妃即刻休書一封,向皇上表達了自己的思念之情,信中再三言明立場,以及對自己在宮外所作所為的悔悟。
當季舒玄看完李妃這信時,還是默默了良久。一旁的章華見狀,問:“皇上,李妃娘娘說了這許多,您準備派人接她回來嗎?”
“李妃……”季舒玄念著她的名字,沒有說話。
李妃……
季舒玄的印象中,初入宮時的李妃不過十五六歲,還隻是一個被爹娘寵壞的孩子而已。並沒什麼過多的心思,雖說事事想著占尖,處處都不願服軟,卻也直爽可愛。在宮中待了幾年,人還年輕著,卻早已失了當年的率直,變得精於算計,變得心狠手辣!
季舒玄忍不住幾分唏噓,那樣明豔的女子,竟也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這般不堪的境地。
思及此,季舒玄看向章華:“罷了,你明日便著人去接李妃回宮吧!叫她回來後,便老實待在自己宮裏,無事不必出來。朕這裏也不必來。”
“是,老奴省得。”章華點頭領命而去。
等李妃終於等到皇上允她回宮的旨意時,淚水奪眶而出!
“臣妾叩謝皇上,皇上萬安!”李妃跪在地上,深深拜下。
李妃驟然回宮的消息在宮中傳開後,多多少少是有些議論的。楊妃聽說後,心底微微蹙眉,麵上卻一如既往的保持著雲淡風輕:“李妹妹回來了,那可是件好事!香茗,你眼睛毒得很,便替本宮去庫房中選幾件看得上的送去李妃那兒吧!也算是本宮歡迎她回宮。”
“是,奴婢稍後就去。”香茗應道,“隻是娘娘,李妃這個時候回宮不會壞了娘娘的好事吧?”
楊妃聽後,輕嗤出聲:“就憑她?也配麼?這次諸王叛亂之後,李妃便不會再有任何機會!等到皇上平定叛亂後,隻怕她連如今的妃位都是保不住的,更別提旁的不該她肖想的事!她這一生,也就這樣了!”
香茗聽得這話,心中微驚:“娘娘真是耳聰目明,見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