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麵露為難:“章公公,我們娘娘病了。昨夜突發高熱,今晨便渾身難受,現在還躺在床上呢,隻怕無法起身接旨。”
“有這樣的事?”章華微微有些詫異,“不知老奴可否見一麵李妃娘娘?”
“咳咳……”屋內傳來李妃的咳嗽聲,“紫竹,章公公來了,怎能不請進來坐坐?”
聽這聲音是不同以往,有些虛弱,但是這後宮之中嬪妃們慣會用這招。章華也不多言,跟在紫竹身後,走了進去。
果然看見李妃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很有幾分虛弱。章華不動聲色地行禮請安:“李妃娘娘安,老奴今日來是皇上有旨意給您。”
李妃聽後,裝腔作勢地想要起身,然而掙紮了幾次,依然起不來。她歉然地看一眼章華:“章公公,本宮實在是難受得緊。不知皇上有什麼話?”
章華見狀,直接說:“皇上口諭,李妃行事無狀,即刻回宮!”頓一頓,他犯難地說,“隻是娘娘如今身體有恙……”
“章公公,本宮叫皇上失望了!隻是本宮如今身體抱恙,即刻回宮隻怕會染及宮中諸人,還請公公代為轉達本宮的悔意。”李妃聽見口諭,心中頓時便冷下來,然而語氣依舊是虛弱無力。
紫竹也連忙說:“章公公,您看咱們娘娘如今這樣子,車馬勞頓,隻怕是難以成行,還望公公代為轉達。”
“是,那老奴便先回宮,娘娘好好將養著。老奴會去同張太醫說,請他來照看娘娘玉體!”章華恭敬說道。
李妃嘴裏道:“如此,便多謝公公了。紫竹,好生送公公出去。”
章華離開後,李妃猛然間坐起來,心底略感不詳。若是章華真的讓張祜來看顧她,豈不是一把脈就露餡?這若是傳回皇上耳中,那便是欺瞞君上,罪加一等!
不行!一定要想個法子才行!李妃心中如是想著。
就這功夫,紫竹已經折返回來,擔憂地問:“娘娘,若是張太醫來了,您這兒隻怕瞞不住。如今張太醫研製出醫治瘟疫的藥方,皇上必定對他重用。這樣一來,對娘娘您頗為不利啊!”
“張祜!哼,饒是他從前抵死不認,這次這事不用問,本宮也知曉是他稟告皇上的!否則,哪裏會這樣巧?”李妃怒道,“隻恨本宮一時間還奈何他不得!便走著瞧吧!本宮倒要看看,是他厲害還是本宮厲害!”
紫竹見李妃都到這關頭,還想著這事,真是心急如焚。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娘娘,若是等會兒張太醫來,奴婢該如何應對?”
“你先將劉賓給本宮找來!”李妃沉聲道。看這樣子,大概心中已有決斷。
紫竹不敢耽擱,迅速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功夫就將劉賓找來。劉賓見李妃那樣子,脫口問:“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方才見還是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功夫,就變成這樣?
“劉太醫,本宮是身染瘟疫。”李妃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來。
紫竹的反應比劉賓還大,她詫異地開口:“娘娘,您說什麼呢?您好端端的,何苦要這樣說自己?”
“娘娘,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啊!”劉賓也如是相勸。
然李妃早已是打定主意:“本宮沒有隨便說,劉太醫,本宮找你來,是有一事想求。”
“娘娘您但凡有用得上微臣的地方,隻管吩咐就是!”即便劉賓心中已然後悔同李妃結盟,但他為人圓滑,還是不會在李妃麵前拿喬。
李妃雙眸直盯著劉賓,一字一句地說:“劉太醫,本宮方才同章華說本宮身子抱恙,他說要讓張祜來看顧本宮。本宮想過,此事若想有驚無險,那麼唯有本宮真的染疾方可。張祜醫術高明,想來作假是不可能的吧?”
李妃如此說來,劉賓心中已然了然,但仍不確定地問:“娘娘的意思是您想假戲真做?”
“這對劉太醫來說,不難吧?”李妃問。
劉賓咽一下口水,心中暗道:都說最毒婦人心,這話真是一點也不假!為了達到目的,竟然能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見他半天沒有回應,李妃有些不耐煩:“劉太醫?”
“這事對微臣來說的確不難。”劉賓道,“隻是,瘟疫不比尋常,還望娘娘三思啊!”
李妃冷笑出聲:“醫治瘟疫的藥方已經研製成功,劉太醫不必再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