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自幼便跟著夜離,是他的心腹。石海同冰雁一樣,也是孤兒,石海的爹娘死在了逃荒的路上。
那一年,石海的家鄉遭遇了蝗災,顆粒無收,被迫背井離鄉。然而,半路上爹娘好容易給他找到的饃饃被人搶走。那個時候,為了活命,哪怕是為了丁點的口糧,也是能鬧出人命的。
石海那會兒還小,對整件事的記憶早已模糊。隻是依稀記得,一個大俠出手相救,他才撿回了一條命。可是後來,大俠走了,他再度變得無所依靠。
但是,從那以後,石海小小的內心,便立下了學習武功,當一個仗劍天涯的俠客。之後,便跟了一個一個半吊子的師傅學武功。學了個大概之後,師傅便帶著他走街串巷,賣藝掙錢,時不時地還會拳腳相向。說白了,他不過是師傅的一個掙錢工具而已。
對於石海這種一心想要當大俠的孩子來說,自然是不滿意每天賣藝混口飯吃的生活。可是,那個時候的他,能力有限,除了跟著師傅,也是別無他法。
幾次想要離開,都被師傅抓回來,一頓教訓之後,他又老實一陣。就這樣,跑了被抓,再跑再抓,周而複始,石海是個有毅力的孩子,始終不曾放棄。
最後的那一次,他又一次出逃,眼見就要師傅逮住。正好碰上了夜離,那個時候,夜離也才十幾歲,隻是他當時已是求助無門,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跑過去向夜離求救。
本來也是沒有抱太大希望的,這種類似的求助他嚐試過無數次,然而沒有人願意多事。再加上師傅的惡言威脅,即便有人心生不忍,終究也是不了了之的。
其實,當他開口求救之後,就後悔了。夜離長得那麼單薄,獨自一人,年紀又輕,哪裏是師傅的對手呢?石海心底有些自責,覺得自己會牽連到夜離。於是,趕在夜離開口之前,便說:“算了,我已經習慣了。你快些走吧!免得被我連累了!”
石海說完就跑,胳膊卻被人拉住。他回身一看,正是夜離。石海皺眉,眼見師傅就在身後,一臉誌在必得,他不耐煩地說:“你聽不懂我說話嗎?快點走吧!鬆手!”說罷,他用力掙紮,然而,一切徒勞。
石海驚訝地發現,麵前這個看上去比他還小的男子,似乎力氣大得驚人。他再度用力掙紮,依舊是沒有丁點變化。石海剛想要說話,便聽見清冷的嗓音響起:“那個莽漢就是你在躲避的人?”
石海點點頭,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什麼情況?莫非麵前這個男子,是要幫忙?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師傅已經來到近前,他輕蔑地看一眼比石海還單薄的夜離,嘲諷地開口:“海子,你這是病急亂投醫嗎?就這樣一個瘦弱單薄的人,竟然也想要來對抗師傅我?”
石海上前一步,討好地說:“師傅,同他無關。我沒想要找他對抗你。我跟你回去。”無論如何,麵對這個願意幫忙的男子,石海是不願意拉他下水的。
師傅麵對石海的妥協,滿意地點頭:“既如此,便跟為師走吧!”說罷,轉身便走。
石海也顧不上夜離,準備跟上去。孰料,一直站在那兒沒有吭聲的夜離,一個閃身便繞到了師傅的身前,冷冷地開口:“這個人……我要了!”他說話間,指一指石海。
“你要了?”師傅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樣,笑道,“你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老子的人,你憑什麼說要就要?你以為你是誰?滾開!”
石海閉了閉眼,有些鬱悶。這個人也真是的,自己為了他不惜放棄逃跑,他竟然還主動找死?罷了,他若是願意,便隨他吧!
然而,夜離迅速靠近師傅,在師傅尚未來得及反應之際,便已經扣住他的肩膀,微微用力,便見師傅被甩起來,摔在了地上。夜離俯身下去,一手摁住他的雙手,一手迅猛地鉗製住他的咽喉,言簡意賅地問:“現在可以了嗎?”
石海幾乎看傻了眼,在他看來,師傅的功夫已經是他望塵莫及的高。沒想到,麵前這個男子,才是真的高手。僅僅兩招,便令師傅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師傅在地上死命掙紮,破口大罵。夜離也不多說,一掌下去,便聽得師傅一聲慘叫,昏了過去。夜離優雅地起身,石海嚇得連忙靠過去,俯身摸了摸師傅的鼻息,小聲地問:“你……把他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