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瞥到夜離的反應,無聲無息地歎氣,這個蘇小姐,一定是故意的!她素來心思玲瓏,怎會有這麼木訥的時候呢?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然而,無論如何,至少她配合地問了,也算是滿足了石海那一點點的虛榮心,他抖擻一下精神,接著說:“方德當時起身的時候腿顫抖了一下,結果踩到了他女人慌亂中遺落的一根發釵上,一屁股坐回了椅子。那樣子,竟然還敢自稱是天鷹幫的副幫主!我若是幫主,必定先廢了他!”
聽到這裏,夜離忍不住看一眼諾語,隻見她聽得還算專心,而石海也是講得口沫橫飛。他搖搖頭,罷了,他們一個講故事,一個聽故事,他還是再研究一下陶瓶裏的罕見毒藥吧!
“原本公子的意思是威逼利誘,最好能不費一兵一卒,就探聽我們想要的線索。一般而言,這樣的江湖組織,若是真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就不會願意惹火燒身!反正錢也拿了,事也了了,有人過問,何必還繃著扛著呢?結果,無論我們怎樣盤問,重金誘惑,他們都緊咬不鬆口,這也正是最不正常的地方!”石海順便又分析一遍給蘇諾語聽。
蘇諾語認真聽著,卻不做任何反應。
石海無奈地看著蘇諾語,這樣的聽客,實在無法激起說書人的興致啊!他停下來,看著蘇諾語。而蘇諾語原本聽著正起勁,卻見石海停下來不再說話,將她望著。蘇諾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眨巴著眼睛,表達著自己的疑惑。
石海頓一頓,問:“蘇小姐,您怎麼不問我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哦。”蘇諾語配合地問,“那接下來呢?”
夜離低笑兩聲,石海這小子今日也算是遇到克星了!平日裏在逍遙穀,大家都知曉石海的習慣,但凡是他說故事,大家總會捧場配合。隻怕他早已習慣,可是如今碰到諾語,可不就是令人鬱悶?
果不其然,石海氣結,很想好好地批評一下蘇諾語,但是目光一掃,正瞥見公子,他咽了咽口水,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既然和談不成,那就隻能武力解決!公子遞一記眼神給我,我便心領神會。要知道我跟在公子身邊多年,配合十分默契。就那些小嘍嘍的實力,別說公子,就是我,也瞧不上!若非是這大廳之中暗藏機關,布滿暗器,我們必定能全身而退!”
聽到這裏,蘇諾語倒是不用石海多言,緊張地看向夜離,關切地問:“你受傷了嗎?”
夜離警告地看一眼石海,示意他不該說的話別說。隨即來到蘇諾語麵前,雲淡風輕地說:“都是小傷,無妨。你莫要聽石頭胡說!他一向小題大做慣了的。”
蘇諾語執著地問:“告訴我,傷在哪裏。”夜離越是淡然,她便越是憂心。說來說去,也是怪她,光顧著自己,竟忘了夜離就是再厲害,也是個平凡人,也是會受傷的。
夜離感動於蘇諾語的關懷,說:“隻是一些利器的劃傷,不必處理,自會痊愈。”這些小傷,對於他來說,真的可以忽略不計。
蘇諾語似是不信,目光掃向石海,見他點頭,方才作罷:“即便如此,一會還是小心處理一下,切莫感染。”
夜離頷首,柔聲道:“如你所說,有你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石海聞言,連忙轉過身去,非禮勿聽、非禮勿視的道理,他還是懂的。過了半晌,他方才低聲問:“蘇小姐,還聽嗎?”
“接下來呢?”蘇諾語下意識地問。
石海頓時開心,轉過身去,看著蘇諾語,再度口若懸河:“若光是機關暗器也就算了,您知道嗎,那個方德竟然想對著我們用毒!開玩笑,他也不想想我家公子……”
“咳咳,咳咳。”夜離低咳兩聲,打斷了石海的話,隨即又若無事地說,“嗓子有些癢。無妨。你們繼續!”
石海心中一緊,渾身上下皆在冒汗。方才若非是公子及時打斷,他差點就要將公子的身份脫口而出。若是蘇小姐知曉了公子就是褚哲勳,並因此而斬斷了他們之間好容易才有的那點情絲……別說公子了,他自己也得以死謝罪不可!
蘇諾語並沒有覺察出有什麼不對勁來,但是見石海停下來,以為他又要賣關子,於是她好脾氣地配合問道:“接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