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麵對夜離越來越熟稔的那一聲聲“諾語”,蘇諾語還是有些適應不了的。在她看來,兩人之間,似乎沒有熟到那種程度。隻是,除了這樣稱呼,她實在是想不到別的。
即便如此,冰雁依舊毫不氣餒,她看著夜離說:“夜離公子,反正我這些日子也沒什麼事,不如讓我幫著蘇姑娘,醫術上,我也是懂一些的。”她眼帶怨念地看向蘇諾語,憑什麼她能直接稱呼“公子”,而她卻要生疏地喚一聲“夜離公子”?而且,就憑她那副平凡的長相,在醫術上能有什麼作為!
冰雁如此說,夜離實在也是無奈,他瞥一眼一旁幸災樂禍的石頭,重重地咳一聲。石海連忙收斂態度,對冰雁說:“冰雁,我想起個事,夜塵公子臨行前交代的,你還不知道呢!”說著,不由分說地將冰雁拖走。
當著蘇諾語的麵,夜離難掩尷尬,嘴拙地說:“諾語,叫你看笑話了。”
“哪裏是什麼笑話。”蘇諾語笑著說,“方才那姑娘分明是對您愛慕,何況那姑娘長得如此美麗,此乃公子的福氣啊!”
明知道蘇諾語是無心之語,夜離的臉色依舊控製不住地沉下去:“這樣的話請以後莫要再提。於我而言,哪怕是九天玄女落凡塵,也是看不上的。”
“哦!”蘇諾語了然地點頭,說,“原來公子早已心有所屬。”
夜離的臉色和緩,目光中微微透著一絲暖意,定定地看著蘇諾語。蘇諾語原也是看著他的,然而在他的對視之下,慌忙移開了目光。
心雲見狀,說:“公子,不知我們小姐住在何處?”
“心雲,不得無禮。”蘇諾語輕斥。她們如今的身份,哪裏有資格挑住處!
心雲噤聲,然而心底卻是不服。在她心中,根深蒂固的觀念就是:小姐貴為一國之母,住在哪裏都是應該的!因此,她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問有什麼不妥。
夜離本就聰慧,幾次下來,又怎會看不出心雲對自己的敵意。隻是,能夠如此維護諾語,他便不會計較她的無禮。他好脾氣地說:“諾語,隨我來吧!”
一路上沉默,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蘇諾語想起方才他的話,主動問:“公子,方才聽您對冰雁姑娘說起傷勢,我恰好懂一些醫術,若是公子不嫌棄,不如一會兒我為公子把下脈,如何?”
“哦?我竟有這等福氣?”夜離有些受寵若驚地看著她。
蘇諾語淡淡地笑:“公子說笑了。”
來到離月居,夜離指了指其中的一處屋子,說:“接下來的日子裏,就委屈二位了。”
“離月居……”蘇諾語輕輕念道,不知為何,念及這名字,她心中微微一顫。她問:“這裏也是公子的住處吧!”
夜離點頭:“小姐果然心思靈透。不錯,我住這裏,你們住這裏。”說話間,夜離指了指自己的屋子,就在蘇諾語的旁邊,中間不過隔了一道長廊。
心雲見狀,忍不住說:“公子,這不太好吧?我們小姐和您,實在不便住的這麼近。”蘇諾語點點頭,關於這一點,她也覺得頗為不便。
夜離從容不迫地解釋道:“你們是我的客人,理應是另辟一處的。隻是,默賢閣中不輕易有外人來,為免不必要的麻煩,隻能暫且委屈小姐了。”
蘇諾語想了想,的確如此。從方才入門的奇門遁甲中,不難看出,這逍遙穀是個避世之地。若是她們住在別處,的確會有些不便。思及此,蘇諾語微微頷首,輕聲道:“那麼,接下來的日子裏,隻能打擾公子。若是有任何冒犯之處,還望公子包涵。”
夜離朗聲笑道:“無妨,方才你說起治病一事,倒是我占便宜。”
心雲見事情已是板上釘釘,小姐都同意了,也實在沒有她置喙的餘地,便悶悶地閉上嘴。不知為何,同這個夜離公子相處越久,她便越覺得他對小姐是別有用心!
夜離禮貌地說:“你們自行去收拾東西吧,我還有事,便先離開。”
“公子請便。”蘇諾語說。
出了離月居,沒走兩步,便看見石頭悠閑地在那兒杵著,一臉曖昧:“公子,如今真的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吧!心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