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封印？真的。”我問。
“嗯，真的。”看樣子，他心情還挺不錯。
“……我求你，幫我。”五個字，幹淨利索地從我嘴裏溜了出來。這種事，我做慣了，也麻木了。從我的創造者拋棄我開始，我就是在長老會的庇護下，一天一天地混日子。然而，長老們並不能全全麵麵的照顧我，於是乎，沒有了長老們庇護的我，學會了乞求。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丟人，畢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真是變了呢。這種話都說的出口。”男子不遺餘力地嘲諷著我。
“那又怎麼樣？”我向來不在乎任何東西。我的命，從來都不值錢。長老們說過，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為了生存，就算是乞求，隻要有任何可能，隻要能活下去，那些能算什麼？
“隻要能活著，求人和殺人，我都可以做。隻不過奈於我現在殺不了你，所以我才會求你。要是有朝一日，我能殺你。你可得好好考慮一下今天的問題。”
“……我可以現在就殺了你，莉莉絲。”
“你不會的。”我憑著感覺附到那人耳邊，“為了莉莉絲。”
那男人的手附上我的臉頰，嘴裏吐著熱氣，繞在耳後，有些搔癢。我愈發想反抗這個男人。身體內，一股不知名的情感在促使著我。他所做的一切，都莫名的想讓我殺了他。
“對，為了莉莉絲……”男子輕撫著我的臉頰。一陣酥麻傳到我臉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擴大，疼痛感，也隨之而來……
“啊啊！”我痛叫，但更準確來說，是慘叫……
我感覺到了皮膚被灼傷的疼痛，很痛，火焰在我的臉上亂竄……如螞蟻在臉上鑽孔，水蛭吸食鮮血！我的臉，是不是廢了……
“啊！”他加大了力度。我甚至可以聞到皮膚被燒傷散發出的味道！
“啊！”我拚了命的叫喊，“為什麼……鬆開！救命啊！米諾！救我啊！”
“米諾！我知道你在！米諾！米諾！……救我啊！救我啊！……米諾！米諾……米諾……”我的聲調漸漸減弱，直到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在將死的時候，即使是天使，也不會向死人伸出救援之手。
因為他們，生來就是天使啊……
又怎麼會明白死去的痛苦……
痛覺已經消失，我甚至都能看見來接我的死神身影……
……
等等！我看見了！我的眼，是不是能看見了！？
“我能看見了！我真的能看見了！哈！我看見了！”我興奮地揮著手臂。失而複得的感覺，真是不錯！
突然，一雙手臂環繞在我的腰間，嘴邊輕喃：“謝我。”
“你剛才，不是想殺我？”
“……為了莉莉絲。”
“是在給我解咒？”
“……嗯。”沉默許久，他一聲輕哼。
“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不是莉莉絲。”男子輕喃，“你不需要知道。”
我微眯著眼睛，打量著身後的男子。
皮膚白晢，劍眉星目，鼻梁高挺，麵如傅雪，比女人還要更加光滑白亮百倍的皮膚紋理。深栗色的碎發垂在額前，顯得格外慵懶。七尺之身，比我整整高了一個半頭，迫使我不得不仰著頭望著。嘴角沒有一絲笑意，活是一張撲克臉。
或是站累了，他坐在床邊，一雙玉手放在腹前，扭頭，似乎是示意我過來。
我趕忙搖了搖頭。這人絕非善類，一口一個莉莉絲，想必關係必定非同一般。說不準，他早已就不是天界之人了。
劍眉微皺，他卻依舊是安安靜靜地坐著：“你戴了什麼。”明明是疑問的語句，卻被他硬生生地改成了肯定的語氣。
我沒搭理他，裝作沒聽見。
“是不是摘不下來了。”他來到我身邊，接過我的左手，仔細打量著，“……能摘下來。”
“怎麼摘？”
“把手砍掉。”
我白了他一個眼。這是辦法嗎？
“不願意的話，走吧。”
我緊皺眉頭：“去哪兒？”
那人邪魅一笑：“第九重天。”
“去那兒幹什麼？”
“摘戒指。”
“你既然能解開我的咒，又怎麼不會有摘掉戒指的能力？”我一點兒也不相信這人說的話。我的咒是天界的天使給我下的，這兒的天使自然比一般的天使所擁有的靈力高出許多。而他，既然可以這麼輕而易舉地解開那咒，又為什麼，不能摘下這枚小小的戒指？
“嗯。就算是你口中的天使米諾，也不會有絲毫辦法的。”
“我憑什麼信你？”我向他挑挑眉，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第九重天，住的都是天使，看守的，都是珍寶……”
“跟我我有什麼關係？你該不會是想說這枚戒指是聖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