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爸借我的,說去珠寶店的話,還是西裝革履香車美人最好。”
差點被口水嗆死,香車美人,她嗎?
林文若不可思議的看看獨孤凜,渾身上下三宅一生倒真是一副商業精英的樣子,年輕帥多金是有那麼一會事,可是再看看她衣服邋遢從哪個難民營出來的樣子,他說得出口她聽得都違心。
“你真聽話,少爺,你是真準備跟我結婚嗎?”林文若腦袋側枕在椅背上,視線裏更多的是不信任。
仿佛又回到了兩個人的最初,真真假假,真的假的,說不清楚。
“不討厭。”
“騙人。”
林文若轉過頭去,窗外高樓林立車水馬龍,顏色如此灰淡,這一段時間他和她,身邊的人來過了又走掉,像是一場別人設計好的夢,現在不是應該到了夢醒的時候了嗎?
車子停住,獨孤凜走到一邊剛想幫她開門,林文若砰的把門打開鑽了出來,挑釁的看看他的冷臉,“在我麵前不用做戲做全套,我不會給你頒最佳男主角獎的。”
他聳聳肩,把鑰匙交給泊車的門衛。和她一起走進大樓。
坐電梯直接到三樓,整個大廳除了服務員一個人也沒有。
獨孤凜看見林文若樣子陰沉不由得解釋,“是爺爺的意思,說四方永晝的人是絕對不能和其它人一起擠得。”
有錢的人都是變態,林文若心裏默念,看著來領他們的售貨小姐,滿臉微笑,一邊帶他們到櫃台,介紹櫥窗內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滿目光芒閃爍,刺得她眼睛生疼。她一聲不吭,任對方的女子口幹舌燥。
獨孤凜終於歎息,揮手溫言讓其他人都離開,還是他們自己來挑吧。
貴賤不在話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合乎心意。
“雖然這些日子我沒有見到你,聽周邊的人說你不是很順從他們的安排,一句話也沒有抱怨過嗎?”
林文若抬頭,“那是因為我知道結果未必是哪些人想的那樣。”
“你就那麼排斥和我訂婚?”
“是你從一開始就跟我說,你死也不會娶我的。”
而且沒誠意,她腳受傷了,把她送回家卻連看都不來看一眼,她是負擔嗎?如果除了四方永晝這個稱號給他們的枷鎖,他們之間竟然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獨孤凜看著她,倔強的表情毫無亮色,像是很久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他知道兩個人都承受了不少的壓力,這些日子,他自己消失在眾人的眼前,她更是承擔了雙份的責任,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他走近她,她抬高視線,那般委屈。
“還記得你轉學來我們談得那次話嗎?”
“什麼?”哪一次?他們談過那麼多次,她怎麼知道是哪一次。
“你說過,事情並不因為我們逃避就會消失,即使我們兩個人都不願意,周圍的人仍然會逼著我們朝著一條既定的路線前行……原先我覺得,傻子才接受別人的安排,我就是我,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為什麼要在乎別人的意願。可是,林文若——”
他露出一種很漂亮的表情,像是一首歌,林文若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背部靠上了玻璃櫃的棱角,一瞬間腰被隔的生疼。
他繼續靠近她,雙手那般自然的環上她的腰際,冰橙色的眸子帶著點笑意,呼吸就在她頸畔吹拂,“我發現,如果我們的人生注定要為了別人活一次,如果我一定要與某個人一起度過下半生的話——”
心怦怦亂跳,林文若漫漫的往旁邊移動,希望可以逃過他說的那句話。
他長臂微收帶回她,低下頭,用著無比魅惑人的眼神盯著她,不讓她逃脫,然後以更加有惑人的低沉聲音道,“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很長時間的沉默,林文若瞪著她,滿臉通紅,明明告白的人不是她,她為什麼臉紅,林文若一把推開他,轉過身去,“你、你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不要玩我了,我不想跟你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歎息聲在她身後綿長不止。“林文若,我沒有想到你也是個膽小鬼。”
那又怎樣,不知道原先誰信誓旦旦這一輩子隻會愛江小魚一個人,不知道誰更不屑的看她一眼。不過隔了這麼短時間,讓她怎麼相信他的這些話。何況,隻是說希望和她度過下半輩子。然而沒有愛情的婚姻會持續多久?也許有一天他厭了倦了,就會後悔當時的決定,然後就變成他們之間的怨憤。
絕對不要這樣,寧願他做他的獨孤凜,她做她的林文若,即使彼此生疏冷漠,至少不會用憎恨的眼神看著對方。
“我們根本就不愛彼此,這樣是不對的。”
“可是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我們兩個清楚彼此的過去,不會彼此猜疑,了解對方的性格能夠站在同一個陣線上。而且我一直相信婚姻維持靠的並不僅是愛情,多一份友情多一份親情,也許就更能長久。”
林文若看著眼前的珠光璀璨,沒有回答。
心仿佛被泡在黃連酒裏麵,又苦又辣,所有的理由都很完美,可是卻沒有一項能夠打動她的心。
“若若,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你將會成為我唯一的公主。”
獨孤凜打開其中一個玻璃窗,從裏麵拿出一個戒指,簡單環狀,中間一個複雜的字體,他拉過林文若,握住她退縮的手,幫她戴上,大小適中宛若定做。
林文若看著手上的戒指,看著他露出的滿意的笑容。沒有說出的話就在胸口回蕩。
可是我不想做你的公主啊。
你討厭我嗎?
不是很多隻有一點點。
你愛我嗎?
不是很多隻有一點點。
林文若笑了笑,將戒指穿線帶在頸上,想必宴會已經開始了吧,她毫不猶豫地提起床上整理好的行李箱。
穿過樹影斑駁的後院,寂靜寥落的明月清晰的投下了自己影子,雖然獨孤,卻自由。
“宴會就要開始了,你這是要去旅行嗎?”一個清雅且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突然響起,林文若手上的行李箱砰的一聲砸在地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