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首潦草的小詩,或許寫詩的人已經死了。”女孩輕輕地呢喃著書上的內容,纖細白皙的手指緩緩地摩挲著書頁的邊緣。
她抬起頭,指尖停留在一個冗長的名字旁,“你會成為曆史嗎?”
女孩的嗓音輕柔,鬢角的黑發在冬日黃昏的餘暉裏麵。
她有著寧靜恬淡的氣質,但說出的話卻是足以震驚整個拜占庭的一百七十七個星域。因為,那個用古老希伯來文書寫的名字是當今的拜占庭教皇,“約翰·希金斯·克勞迪烏斯·德魯蘇斯·奧古斯都。”
窗外,一輛永夜執政官的黑色越野車消失在鋼鐵鑄就的街道盡頭,車身上布滿了金色的銘文,神秘而又充滿藝術沉澱的味道。
青年的神情有些恍惚,他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似乎是有無盡的深淵。
悠揚的小提琴聲從空中鑽進青年的心底,像是貓咪的小爪子在輕輕地撓。音符跳躍,讓他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沉溺。
樂曲哀婉不舍,帶著情人之間的依依惜別,他用難以想象的毅力,將心神從美妙的旋律中拔了出來。可是,還沒有等他完全清醒,車前的地麵上就那樣插著一把琴弓。
刺耳的刹車聲響徹了空曠的街道,黑色的刹車痕跡冒著的青煙還沒有消散時,道路旁的天使雕像的白色羽翼上,一個人影跨越二十幾米的縱向距離,倏然間便來到了黑色的越野車前麵。
金色的長發在落日的餘暉中更加耀眼,墨藍色的長裙襯托著如凝脂霜雪般的白皙肌膚,聖潔仿若天使。她伸出手將插在地上,還在顫抖著的琴弓拿在手裏。仔細看了看,沒有發現經過撞擊的弓身有絲毫的變形,這才用它敲打著密布裂痕的車窗。
“你快給我出來。”金發的女孩帶著驕氣的嗓音十分的悅耳,即使用這種語氣說出的話,也不禁讓人覺得可愛非常。
青年並沒有下車,而是降下了車窗。,用無奈的語氣對著麵前氣勢洶洶的女孩問道:“玲,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玲見他將車窗降下,便用琴弓在他的肩頭一下一下的點著,“你騙我姐姐,這次即使成功了,你也會離開拜占庭的。”
青年愣了一下,他不由問道:“你偷聽我們說話?”
“你不要一口一個我們,”琴弓戳在他肩頭的力量越來越大,”就這樣丟下我姐姐,你還算什麼男人。”
麵對玲的質問,青年的眼神有些逃避,可是他並沒有否認,“你都聽出我要離開,那你姐姐隻會更明白我的想法。”
“你是說我智商低,”玲用手中的琴弓狠狠地抽打著窗框,並且用更大的音量問道:“為什麼一定要走,難道我就這麼討厭嗎?”
“不是的,隻是你一直被保護著。”青年說著叛逆期女孩最不喜歡聽到的話,故意又加重了幾分語氣,像是在嚇唬小孩子,“如果沒有我和你姐姐,你就會發現,”他指著金屬的地麵,“這棵隻有一萬多人的星球,比養在深坑底下的毒蛇還要醜陋和肮髒。”
玲沒有辦法反駁,這的確是事實。
“回去吃飯了,你姐姐還在等你呢。”青年在女孩的額頭彈了一下,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用最快的速度把車開走了。
玲有些茫然,她本來是想教訓這個始亂終棄的家夥,卻不知道為什麼事到臨頭又有些理屈詞窮。
白色的雨傘遮擋住了刺眼的昏黃日光,讓恍然的玲恢複了心神。
“玲,我們回去吧。”黑發的女孩表情依舊一如既往的恬靜,好看的鬢角在冬日黃昏的夕陽餘暉裏麵。
“姐姐,你不生氣嗎?”玲疑惑的問道。
恬靜的女孩撚起一縷鬢發,微笑有著難以察覺的複雜,“生氣,但不是很生氣。”
“為什麼?”玲不解。
“因為,”幫妹妹整理了一下額前的金色劉海,她語氣溫柔的說道:“我不僅看到了他對我說謊,還知道了他埋在黑夜裏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