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玄蕭,你不是說要教我做王妃的嗎?我現在都還沒學會呢,等你醒來了繼續教我好不好?”萬千紅輕聲的問著,似乎生怕吵醒了他。
隻是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她又異常的不安心,又繼續問道:“黎玄蕭,你不是跟我說,讓我有什麼事情都不要一個人扛著了嗎?你跟我說我已經有你了,我現在就好難過好難過,有好多的話想要說,你快醒來,替我一起分擔好不好?”
“黎玄蕭,你不是讓我麵朝著陽光,永遠不要再難過悲傷,讓我做一個溫暖明媚的女子嗎?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的陽光,沒有了你,我還怎麼繼續溫暖?難道你想看我繼續做沒有家、沒有人疼的蒲公英,繼續漫無目的的飄蕩著嗎?”
“黎玄蕭,你為我放的煙花我還沒有看到呢,那是我這生最大的遺憾,你再不醒來,誰給我彌補?你說過每年都會給我一個不一樣的生日,你知道嗎,花要栽很久的,新的一年已經開始了,你必須醒來為我的生日籌劃了。”
“黎玄蕭,你說過你不會一無所有,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你也會卷土重來,不會讓我跟著你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可是現在你已經一無所有了啊,你連命都沒有了是不是?你如何才能履行你的諾言啊?你當真忍心看著我過顛沛流離形影孤單的生活嗎?”
“黎玄蕭,你曾讓我應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也不離開你,一定要和你一起慢慢的老去,我現在答應你,我願意和你白頭偕老,你快醒過來啊,不然誰陪著我一起看風景聊往事?”
“黎玄蕭,你不是說我欠你一個人情嗎?你的傷口肯定還沒有好吧?你不是說讓我用一輩子來償還嗎?我這一輩子都給你,你怎麼不要了?”
萬千紅越說聲音越沙啞,就如同磨砂紙在磨來磨去一般。
那些回憶裏的話,每一句都如同一把尖刀,一點一點將自己的心剜掉,疼,鑽心的疼!
本就千瘡百孔的心,還被一隻名為命運的大手捏住,惡意的揉著、擠著,痛得自己四肢五骸都麻木起來。
萬千紅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不對,是流血!
聽著她的話,夏北皓忍不住的淚流滿麵,卻見她已經很難過了,不想再多一份傷感,隻好掩麵,無聲的淚流著。
沈婉秋聽著他們之間的甜言蜜語,也感覺心被一點點的剜掉了,痛得她絕望了,整個世界都變成一片黑白色。
萬千紅感覺到有冰涼的液體順著自己的臉頰流淌,連忙抬起手擦掉眼淚,倔強的上揚起微笑,對懷裏的黎玄蕭說著,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我不會哭的,你又沒有死,我不會哭的,你隻是睡著了對不對?”萬千紅笑著凝視他,“我給你唱歌好不好,就唱那首你伴劍的那首。”
依舊沒有回應,她始終在唱著一個人的獨角戲,可是她毫不在意,依舊開朗的笑著,“你不說,那我就當你同意了哦。”
夏北皓喉結明顯的滾動了好幾下,淚水已經打濕了他的雙手,順著他的手掌心流淌而下,濕了他的衣袖。
而悠揚的歌聲也揚了出來。
“青竹無心,冷劍無情,流水無息,一場夙謀一場命,緣分怎會殆盡。”
“分來分去中,清澈的眼瞳已看透,斷念斷念心依舊,請許我天長地久。”
“曾笑君隻想蕩氣回腸,卻不知君亦有兒女情長,明白的是不是太晚,請君再看孤紅顏一展。”
……
悲傷的曲調隨著風飄散在半空,飄向很遠很遠的地方,櫻花瓣也紛飛著,似乎在為她伴著舞。
一襲紅衣的她抱著衣裳襤褸神態狼狽的他靜靜的坐著,那樣的姿態似乎在靜寫著時光的美好,卻也是時光的殘酷。
夏北皓好想上前去告訴她,讓她不要再唱了,隻是徒添傷悲而已,可是看著那麼唯美的畫麵,宛如隻會在畫卷中的畫麵,他又不舍得去打破。
所以萬千紅一遍又一遍的唱著,直到她嗓子都啞了,她還是在唱著,每唱完一遍,她就低下頭,對著黎玄蕭笑道:“黎玄蕭,我再唱一遍,你就必須得醒過來好不好?你還要為我伴劍呢,我喜歡看你舞劍。”
於是,萬千紅又接著唱著,目光投向那粉花紛飛的桃樹下,似乎看到了一襲紫衣的他在舞著劍,每揮動一下,劍氣都會震落滿樹的櫻花。
沈婉秋也安靜了下來,聽著她唱歌,看著她懷裏的黎玄蕭,就想讓時間一直這樣下去。
可是夏北皓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猛地衝上前,握住萬千紅的肩膀就用力的搖晃,用紅紅的眼眶盯著她,“萬千紅,你醒醒,該醒的人是你!黎玄蕭已經死了,你這樣隻會讓他在九泉之下無法安息,隻會讓你自己更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