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上魅下邪(1 / 1)

公元1012年,四國鼎立已達兩百年之久,除卻六十幾年前玄,風兩國為爭領土而引發的三年戰亂外,天下在這玄,風,申,雲四國的治理下,雖稱不上盛世,卻也算是安寧。

若論這太平年間,能造成些轟動的事,也不過兩件:一乃先王玄邑駕崩,其四子玄鴻繼位;二乃雲國公主雲衍幾日前為自己的後宮多添了十二名麵首,日日沉迷於男色。

不過,也有對這兩件事提不起興致的,這當中,最多得便是那些個與四國不沾關係,遊走於江湖的男男女女,這不,東即山腳下的一處茶寮裏,便聚集了數十名江湖俠客,一邊喝茶,一邊洋洋散散地聊起武林逸事。

“嘿,聽說十日前,魅邪二人端了黑龍寨,殺了老大,廢了老二?”

“可不,聽說他倆還好好修理了番寨裏其他土匪,整得那幫家夥服服帖帖,立刻下山回家種地去了。”先起頭的是個虎背熊腰的紮髯大漢,接他話的是同桌的中年男子。

“怪不得好些日子沒聽著黑龍寨鬧事了,這魅邪二人還真挺有能耐!”紮髯大漢拊了把掌。

“人家當然有能耐了,也不想想這魅邪二字人家是如何得來的。”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打斷了眾人的遐思,轉眼望去,隻見一個四十有餘卻依舊風韻猶存的女人挑著眉,輕蔑地瞥著那大漢。

“你這婆娘……是如何得來的?”大漢尷尬,卻也撓著腦袋問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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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你這魅與我這邪是如何得來的?”茶寮的頂棚上,一男一女歪歪斜斜地靠坐在屋簷上。

隻見二人皆是一襲黑衣,除了臉外,唯一的不同便是男的墨冠束發,而那女的卻是懶懶地垂散著一頭如瀑青絲。

“男人,你安分些。”女子不耐地抬了抬眸,一把抽出被男子纏繞在指間玩弄的發絲,然後再閉上眼,不再多說一個字。

“你這女人……”那男子無奈地歎了口氣,但仍是依言,靜下心,細細聽著身下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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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還真是孤陋寡聞,怯,告訴你罷,六年前上魅和下邪雙雙涉入江湖,幹的第一件事,便是在一天內滅了七毒府,全府三百一十二人啊,誒,一夕間竟全去見了閻王。”

“七毒府?你是說那個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毒教?!”大漢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是啊,就是那個七毒府!不過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這些年魅邪二人做得事可樣樣比滅七毒府精彩啊,瞧瞧去年,那兩人不是還在武林大會上挑贏了各路高手,不過倒也奇了,這兩人竟一個都不願當武林盟主,挑贏了對手就消失得無影蹤了!”

“那那那這魅邪的稱號?”大漢抹了抹額頭的虛汗,緊張兮兮地瞅著中年女子。

“你急什麼呀?”中年女子翻了翻白眼,喝了口茶,緩緩道來,“這二人剛涉足武林的時候,隻道是一人姓上,一人姓下,至於真名是什麼,倒鮮少有人知道。但聽聞這上姓的女子長得極美,就算是一襲黑衣,冷冷不語,也讓人覺得在清雅中透著極至魅惑,而許多作了惡的男人為了能一睹她殺人前唇角微勾露出的那點魅惑,竟不惜跑到她綾下受死,哎,還真是寧死也作風流鬼啊,鑒於此因那女子便得了這魅字;而那下姓的男子長得也是容顏絕世,隻是他本看著讓人覺得俊雅斯文的模樣,卻在殺敵時笑得萬分邪肆,據說不少人在他還未動手前便被他那笑容震得肝膽俱裂。也因此,他便得了這邪字。”

“啊,這魅邪還真是……”紮髯大漢咽了咽口水,似是想起了什麼,俯首低問,“這二人武藝如此了得,最起碼也得有個幾十年的功力,他倆——他倆該不會是比你我還大些的俊老頭和美婆子吧?”

“這——江湖上有幸得見他二人的屈指可數,而見了的,又大多死在他倆手中,恐怕是無人知道他們的歲數了吧。”

“啪!”

一聲脆響,隻聽得那紮髯大漢“哎呦”了一聲,便見他腿彎子裏莫名出現了一團紙條,打開一看,眾人不禁紛紛嚇了一跳,再瞄向那天空,隻依稀見得有兩道黑影利落得消失在天邊。

而那紙條上卻被人以內力灼開了數字——‘魅邪二人方才雙十年華,承蒙兄台抬舉,喚我二人一聲前輩,下邪就此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