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這滔滔不絕的一番話讓修緣把要說的話徹底梗死在喉嚨裏了。
“大人,我--”修緣還要說什麼,陸大人已經做出不耐煩的表情。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小孩子家的大人的事不要插手,有時間多陪陪你父親母親,大夜裏的碰見薛老板,我先問你你大夜裏的不乖乖在家裏睡覺跑出去做什麼?”
這下修緣徹底沒話了,他咽了咽口水看了不渝一眼,不渝白了陸大人一眼心裏罵道,這什麼父母官啊?一點道理不講別人說的什麼都聽不進去。
“趕緊回家去吧,你還給我注意點啊,以後夜裏,不,白天也要少出門,誰知道凶手什麼時候作案的,到時候你出了事你讓你父親怎麼辦呐,你可是他老來得子,好了,你們快回家去吧,我也累了,這兩天就沒好好休息。”陸大人下了逐客令站起身來要回內廳,修緣他們知道這招行不通也不好意思賴著不走了,垂頭喪氣的站了起來,不渝看了陸大人一眼愣了一下,她用手肘暗自戳了修緣一下,眼睛向陸大人身下的袍子一瞟。
修緣隨著不渝的眼神看過去,也愣了一下,陸大人官袍下麵露出來了一件顏色豔麗的內衫,鑲著金邊,那風格圖案,盡管隻是冰山一隅也足夠修緣和不渝認出那是出自哪的東西。
原來陸大人也穿著韻台繡坊的衣服。
進了偏廳的陸大人歎了一口氣,一抬眼,那嬌豔的女子正半臥在他自用的羅漢椅上,手肘托著頭看著走進來的陸大人。
“你呀你呀,真是不安生,你說你半夜出去做什麼,讓修緣看見,這孩子居然都懷疑到你了。”陸大人坐到她旁邊。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薛韻闋。
“修緣是誰,我都不認識他啊,怎麼會懷疑我呢,我一個女流之輩還能殺人不成。”
“我說的也是啊,總之啊最近確實不太平你還是小心為好。”
韻闋像條蛇一樣攀附著陸大人,嬌嗔的說,“你是知道我的呀,我除了女紅裁衣可是什麼都不會的。”
那讓任何人聽到都會發酥的聲音還有絕世美麗的臉讓陸大人也沉迷其中,他換上剛才疲倦的臉,露出色迷迷的雙眼和微笑一把抱起薛韻闋說著往自己的床榻走去,“我還不知道你。”
韻闋嬌柔的摸著陸大人的肩背露出得意的一笑。
修緣和不渝兩個人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
“其實我想到了,陸大人是不會聽我們的話的。”修緣搔搔頭,步子略微有些沉重。
不渝笑笑,“不奇怪,幸虧你沒和她說那薛韻闋是妖怪變得,不然他搞不好把你轟出來還會去你父親那告你一狀呢。”
修緣也笑了出來,“你還笑,我一看陸大人居然也是韻台繡坊的客人我真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繡坊到底是有什麼魔力啊,還是施了妖術?”
不渝拍拍修緣肩膀,“會有辦法的。”
修緣抬起頭,天空灰蒙蒙的,滿城飄著那股奇香,可怕的是沒有人聞得見,可悲的是隻有自己聞見卻不知能作何,可笑的是連這鎮上的父母官居然都被繡坊收買了。
兩個人往家走去,一路上行人如往常一樣,似乎最近的命案並沒有讓百姓忐忑不安。
相反,街上的香氣卻越來越濃烈,因為穿著繡坊衣服的人越來越多,無論那女,無論老少。
修緣看著過往的人,他點點不渝,“不渝,你看見了嗎?大家的表情。”修緣在不渝耳邊小聲說,不渝看過去,大家的臉都掛著假一樣的笑容,雙顴有著過於誇張的紅。
“很奇怪,”不渝看著修緣,“前兩天鎮上有這麼多人穿繡坊的衣服嗎?”
修緣搖搖頭,“越來越多了,像一場瘟疫一樣。”
不渝看到衣服上那些圖案想到了那天在繡坊裏看見的半張蛇皮和未完成的圖案,還有那個血缸裏遊動的血肉模糊的東西感到一陣惡心。
“修緣你看,”突然不渝像發現了什麼一樣,“那些圖案大多都是白色,但是現在有的已經開始發紅了。”
循著不渝指的看去,修緣確實發現,有的人的衣服上那些白色的圖案已經開始發粉發紅,再看這些人的臉,雖然飄著紅暈,但是眼下有一片青黑,雙顴下麵的麵部已經開始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