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日的眼睛裏充滿溫馨的回憶,那段日子裏,朗日幾乎是走到哪裏都有人向他道賀,他也是一一表示感謝的回應著。
朗日來到皓月的房間,幾個女子圍著皓月為她整理著大紅底的彩色繁花點綴的嫁衣,皓月長發盤起,頭戴著精致的金飾,看見朗日走進來,女子們歡笑著起哄,“我們英俊的新郎來嘍。”
皓月回過頭,正手持金釵,那閉月羞花的女子儼然被這身行頭襯得像個美煞旁人待嫁的仙子。
“師兄,”皓月浮上幸福的笑容,“我美嗎?”
朗日看的呆了,女子們笑著拿他打趣,朗日這才回過神來走近皓月,皓月遞給他那隻金釵,“來啊,幫我戴上。”
朗日拿過溫熱的金釵笨拙的往著皓月盤起的發髻上插束,“弄疼你了吧。”看見皓月眨眨眼睛,朗日停下手裏的動作,“我真笨,連隻釵子都插不好。”
皓月眯起眼睛回過頭微笑,“不疼的,再試試。”
鏡子裏兩個人和諧的站在一起,郎才女貌人間鴛鴦不過如此。
朗日對著落地銅鏡將釵子插進皓月濃密的發髻,“好了。”
皓月手指觸著那飛出的繁華金釵,眼光回轉,繼而看著朗日,她臉上是那種待嫁的幸福微笑,朗日試著去握那隻今後屬於他的柔荑,在觸到嬌柔的皮膚那一刻,朗日停下了,皓月伸出手索性將他的手反握在自己手裏舉起來摩挲著自己的臉龐。
朗日笑了,“明天就出嫁了,皓月,你真的要嫁給我嗎?”
皓月不抬頭,依舊握著他的手,點點頭,“我要嫁給你。”
時光如果可以靜止,朗日希望它能停在這一刻再不流轉,時光如果可以倒流,朗日希望它能回到那時,再一次觸碰到皓月,那時完整的皓月,而不是在夢裏,隻能遠遠的看著她在沙丘上吹笛,看不見她欣喜的眼睛,看不見那雙海藍的眼睛再也沒有如火焰跳動般深刻的光彩。
“好了好了,新郎要出去了,今晚不能再見新娘了。”喜婆歡笑著走進來向外推搡著朗日,“雖然不像中原那裏迎娶那麼講究,我們姑娘也是要避見新郎一晚的,快快快出去,你也好生回房去準備婚服吧。”
朗日被喜婆推著而鬆開了皓月的手,那手在自己的手中一點點鬆開,他被推搡著離開了皓月,皓月依舊站在那裏,那喜笑顏開的女子對著他做了一個手勢,右手食指向下指了指。
她說,我在這等你,等你迎娶我。
朗日邊走邊回頭,他對著皓月點點頭,等著我迎娶你。
經過漫長的一宿,朗日盼來了雞鳴和晨光,他身著紅色婚服,胸前束著喜慶的團花,整整齊齊的梳好頭發,跟著迎親隊伍繞著屠狼族一周,在得到全族人喜慶的祝賀之後來到皓月的房間。
披著紅紗蓋頭的女子由喜婆扶著牽出,朗日從喜婆手中接過皓月的手,兩人一起來到族中的聖台。
戚濟格今天顯得格外興奮,他既作為主婚人又是新娘的父親,在全族人麵前宣布著新人結合的誓言。
“以天地為證,我們屠狼族的女兒戚皓月今日嫁給族中最勇猛閃亮的勇士易朗日。”說著手持一杯酒灑向空中。
鼓號聲吹起,全族人歡騰起來。
簡單的儀式舉行完畢,皓月回到新房中,而朗日則是和全族勇士們喝著最後一杯單身酒,喜宴從中午一直到夜裏。
朗日身著喜慶的屠狼族新郎裝,在人群中歡慶,每到一桌人們都是拉著他,與他暢飲,簇擁在一起。
皓月靜靜的坐在新房裏,門吱的一聲開了。
皓月聽見聲音,知道有人進來了,“朗日?”
那人慢慢的移近,皓月並沒有掀起蓋頭的打算,腳步走到她前麵不遠便停止了。
“朗日,是你嗎?”皓月叫了一聲,“他們這麼快就把你放了?”屠狼族結婚的規矩和漢人差異不大,或者說在折騰新郎這個環節上可能更加變本加厲,通常會鬧到很晚,所以皓月已經做好餓著肚子苦等的準備。
那聲音還是不作答,皓月心生奇怪,她不確定這進來的人到底在是誰,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突的掀起蓋頭,那火紅的羅帕飛了起來,皓月仰起頭。
黑幕林蒼白的臉上一對瑩綠的眼睛直直的看著皓月,皓月愣在了那裏。
“你好,小公主。”
在下一刻,皓月還沒來得及尖叫,黑幕林伸出手一掌劈暈了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