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看了看醉在桌子上的兩個人,向修緣搖搖頭,意思都不是茂蓮。
修緣走向櫃台,小二還在打著瞌睡。
“店家。”修緣叫起他。
小二揉揉惺忪的睡眼,一睜眼,和那個瘦小男人的反應一樣,居然也是愣住了。
不等小二開口,修緣直接問道,“請問您認識李茂蓮嗎?”
小二搖搖頭,“我不認識什麼李茂蓮。”
修緣意識到了叔叔可能已經改名換姓,“那您認識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嗎?年紀要比我大許多。”
小二隨即點了點頭,眼睛還是直直的看著修緣,天下長得如此相像的人也大概隻有同胞兄弟了吧,“我不知道他姓什名誰,他倒是總來這裏喝酒,年紀也比你年長不少。”
聽到小二這麼說,修緣更一步堅信就要找到茂蓮了,“他在哪?請問您知道他住在哪嗎?”
在最關鍵的問題上,小二卻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他住哪?不光我,沒有人知道他住在哪,他酒品很好,盡管錢不多隻喝便宜的酒,但是從不賒賬,醉酒也不鬧事,總是一個人,說不好什麼時候來,來了也是一個人一坐一個人喝,偶爾也和人閑聊,但是從來也不和其他客人一樣喝多了什麼都聊,他話不多,喝多少話也不多,加上長的這麼俊朗的客人這裏也少見,所以就對他印象很深,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頓時修緣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咱們在這裏等他,一定能把他等來的。”不渝看看修緣,修緣點點頭,“也隻好這樣了。”
兩個人並沒有在酒館裏等候,那裏空氣不好,不渝和修緣坐到外麵,看漆黑的天色,空氣中有些濕冷,不渝輕薄的紗衣在此時顯得格外單薄,一陣冷風一吹不渝不由得雙臂交環,修緣脫下外衣遞給她。
不渝接過外衣,抬眼看了看隻著白色布衣的修緣,他眼睛眼神飄向別的地方,“快穿上吧,天氣冷別凍著。”
修緣有著總是溫和的語氣,他的一舉一動都可以把溫文爾雅體現得淋漓盡致,最重要的是,在修緣眼裏,從來都不因為不渝是個妖而失去了對她像對待人類女子一樣那般該有的體貼。
不渝聽話的把衣服披上,一股溫柔自披上那一刻從後背上傳了下來,衣服上是修緣特有的檀香氣。
等到夜色已深,不渝拖著下巴犯困,修緣用手輕輕點點她,不渝睜開眼,修緣平靜地說,“咱們回去吧,我看他今天不會來了。”
不渝站起身來和修緣往客棧走去,漆黑的街道籠被晚秋那種陰冷的氣氛籠罩,這裏的夜比天台鎮要安靜,修緣正在想,是什麼原因讓叔叔駐足在這裏了呢?
兩個人沒說話,迎麵走來一個高挑的人影,低著頭提一個燈籠快速在街道上行走,直到三個人擦身而過,那是一個披著鬥篷的男人。
修緣微微側過頭,那男人從他身邊經過,就那麼一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血液裏流動的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他停住腳步,不渝也跟著停了下來,修緣回過頭,看著那背影仍在走動,他看了那麼一會兒,突然張開口,“茂蓮叔叔。”
聲音不大,街道還是靜的如死水,本來已經遠去的人在聽見這一聲之後居然也停住了。
那披鬥篷的男人緩緩回過頭,邊回頭邊脫下鬥篷,在月色以及那昏暗的燈籠發出微弱的光下,修緣清晰的看見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深刻的五官,俊朗的輪廓,那和修緣相似極了的眼神,隔著距離的兩個人相望,時間在那一刻靜止,兩個人似乎都聽的見對方明朗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