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好的習氣?”修緣的好奇心完全被李管家勾了起來。
“流連煙花之地。”李管家咽了咽口水,李家家風向來古樸,自然是把這種事看成了敗壞門風。
修緣睜大了眼睛,“然後呢?”
李管家歎了口氣,“開始你祖父知道了罰他跪在祖宗牌坊前三天三夜,你叔叔跪出了一場大病來,你祖父畢竟心疼兒子沒在追究,但是你叔叔病一好就又犯老毛病,還是夜夜留宿煙花巷。”
修緣挑起眉毛,“我叔叔每次隻去一個地方嗎?”
李管家點點頭,“當時鎮子上有一個非常有名的妓女,叫駱靈霄,就在鎮子上最好的妓院,煙雨樓,你叔叔和她甚好後來竟鬧出要娶她為妻的事情,你祖父當然不能允許,就鎖住了你叔叔不讓兩人見麵。”
“後來呢?”李管家欲言又止,修緣突然想起那句詩,輕靈石階夕陽侵,雲霄蒼崖風月行。這詩裏果然藏著駱靈霄的名字,那石橋上深深刻下的字,修緣撫觸那冰冷的石料,凹凸的字跡經過二十年的風吹雨打依舊存在那裏,就算模糊了字跡也難以磨滅當時刻字在那裏的女子癡情等待的心。
李管家搖搖頭,“修緣少爺你別問了,很多事我和你父親我們當事人是對著你祖父發誓不說的,我不能騙你但是你也別再為難我,我真的是有苦衷。”
修緣看著李管家滄桑的臉,深刻的皺紋在額頭上,眼角的褶皺是歲月的雕琢,他印證了李家的從前,李家的曆史,他們藏著那些過去的秘密,但是卻不能說,修緣覺得自己確實不能強求,他點點頭,握住李管家蒼老的手,“謝謝您。”
修緣站起身來,“您好好休息吧,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父親,難為您了,修緣在這跟您致歉。”他彎下身子行了個禮。
臨出門的那一刻突然回過頭,“李管家。”
李管家坐在那沒動,修緣這一叫讓他抬起頭。
“我和我叔叔長得像嗎?”
李管家的眼睛在那一刻閃現出一種說不出來的神采,他遲疑了一會兒,繼而點點頭,“簡直就是和他年輕時一模一樣。”
修緣莞爾一笑,耳邊一縷青絲垂了下來,薄唇勾起,“我懂了。”
那癡情的女子一定是把自己當成了叔叔茂蓮。
“修緣少爺,”在修緣走出去那一刻,李管家叫住了他。
修緣回過頭,李管家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神色有些飄渺,“你等我一下。”
他緩慢的移步到櫃子下麵,打開最下麵的抽屜,拿出一個布包,是一個嚴嚴實實的裹了很多層的包袱。
李管家拿到修緣麵前,“這是你叔叔的東西,他臨走的時候交給我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給了我這個,也可能他覺得我是他最後唯一能相信的人了。”
修緣接過包袱,“您打開看過嗎?”
“看過,”李管家點點頭,“所以覺得還是讓這東西別一直藏在我櫃子那裏了,你拿去吧,我知道你還會繼續打聽你叔叔的事,你是個不甘心的孩子。”
修緣點點頭,“李管家,謝謝您。”
李管家搖搖頭,轉過身,關上門,整個人的步子都慢了下來,修緣等他關上門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