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的謝家諸人早已經驚慌,兩位供奉身形立動,準備全力出手,阻止李叱。
他們需要的是青山所在何處,要的是青山的傳承,卻不是要一個死去的李叱,此番如果李叱身死,他們不僅僅白白得罪了李家,更是得罪了當今的聖上,那就真的是落得一個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出手的這兩位謝家的供奉,修為已至幽府境,神合天道,萬法從心,可謂是抬手之間便擁有莫大的威能,剛才一番試探之下竟全然無功,此刻立即決定全力出手,不論如何也要阻止李叱!
隻見兩位供奉渾身忽然就爆發出強大的氣息,真元自渾身的穴竅澎湃而出,須發怒張,腳下一頓,地板寸寸龜裂,整個人似閃電般的便朝著李叱衝去,同時抬手一揮,便是兩掌遙遙擊出,兩道冰冷如白霧一般真元便自其掌間噴出!
謝家的絕學,寒霜裂!
這兩掌一出,整個場間仿佛回到了冬日一般,令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趙廣漢見到這一幕,雙目微縮,不覺間退後了一步,場間澎湃的真元讓他有些承受不住,雖然僅僅是一些溢出,但還是讓他感覺有些壓力。
出手了,謝家的人居然真的出手了,這一切變化太快,恐怕沒人能想到李叱居然會被逼的自裁!這樣一來,局麵可不是這麼簡單了,趙廣漢心念一轉,看向了站立在一旁的李靖。
李靖的妻子早已經承受不住這一切,哭昏了過去,李靖扶著她,喚來站在不遠處的管家道:“扶夫人回房歇息。”
說完,也不見李靖如何動作,整個人便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了李叱身前!
隻見李靖輕輕一揮手,那帶著莫大威能的兩股真元便似飛雪一般的消散了,空氣中半點兒的痕跡都沒有留下,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這時,衝過來的兩位謝家供奉大驚,他們沒有想到李靖居然會出手,可是露台雖大,卻也不過丈許方圓,此刻卻是停不下身子了,兩人當機立斷,身形一改,對著李靖便又是兩掌擊出!
李靖麵色不改,看似緩慢的平平退出一掌,可是卻趕在了這須彌之間,兩位供奉的就像是自己要撞上去一般。
這一掌看似平淡無奇,卻又仿佛帶著天地至理,身處其中的兩人,隻覺得李靖這方寸的巴掌仿佛大山一般,帶著恐怖的威壓籠罩而來,是避也避不開,躲也躲不過。
兩人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出手,體內的真元便已經沸騰著亂成了一團,齊齊噴了一口鮮血,倒飛而出!
在前堂訓斥過崔始源的那位老供奉看著這一幕,皺起了眉頭,喃喃道:“天人?”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便已經不見了,蒼老瘦弱的身軀,卻飽含著巨大的力量,大袖一搖,便將兩個人接住,立刻便出現在了李靖的身前,一根枯槁的手指伸出,點向了李靖。
“破!”
這一刻,飛鳥驟停,蝴蝶滯空,那指尖綻放的一束光芒,仿佛彗星一般的耀眼,又似擁有者莫大的吸力,竟然扯著眾人的目光都挪不開!
這一瞬間,仿佛所有的光輝,都被這一指奪去!
沒有人懷疑這一指的力量,因為這是天陽指,謝家不傳於世的絕學!
李靖的神色凝重了幾分,微微踏前了半步,伸出的手掌沒有縮回,對著那一束凝聚到了極點的真元便拍去,就在堪堪要接觸的時候,那隻蒼勁有力的手掌,忽然變掌成爪,緊接著用力一捏。
啪。
無形中,仿佛有一道清脆的響聲,破碎的聲音在人們的心頭響起,那道看似無可匹敵的光輝,就這麼被李靖輕描淡寫的捏碎了。
清風吹過,吹起了李靖的衣襟,李靖悄悄的又退回半步,不多不少。
謝家的那位老供奉,卻仿佛如遭雷擊,踏前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一步一個腳印,深深的陷入露台的石板之上,足足退了五步!
喉頭一陣腥甜,老供奉滿是褶子的那張臉忽然就漲的通紅,幹煸的嘴唇緊緊的呡著,雙眼圓睜,硬生生的壓下了這一口快要吐出的淤血。
足足過了三息的時間,他體內的真元才平複了下來,幽府之中的神念才恢複寧靜。
崔始源見狀,氣的渾身顫抖,喝到:“李靖!難道你要包庇不成!”
李靖麵色平靜,淡淡道:“何出此言?”
“你出手阻攔,還不是包庇!”
“這是李府。”李靖冷冷的看著崔始源,道:“李某出手,還要你等應允不成?李某不許誰出手,誰便不可以動手,汝等是要欺李某無能?”
“你!”
崔始源正要說話,卻被那位老供奉攔下,好不容易穩定了內息的老供奉,略有些中氣不足的道:“李大人若是無能,吾等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想不到李大人已至神隱之境,半步之後,天人永隔,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