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馬全忠出了村,還小心著怕被人跟蹤,一路上兜兜轉轉的,確定了沒有人跟蹤,這才小心翼翼的去了遊擊隊的所在地。
遊擊隊在山中有一個基地,其實也就是十幾座石屋,條件相當簡陋,如果說紅色隊伍隻能和雜牌軍的條件相比,那麼遊擊隊隻能說是叫花子,總共六十多人,卻有一半還沒有槍,用的是大刀長矛。
更沒有統一的軍服,本身也都是老百姓出身,又沒有軍費,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創造,也就是三十多條各色槍支,別看槍支不多,但是樣式卻很多,有漢陽造,也有老套筒,也有單打一,更有繳獲的小鬼子的三八大蓋,不過竟然還有一挺機槍。
武器的缺乏是一方麵,關鍵是彈藥不好尋找,也導致有的戰士隻有十幾發子彈,甚至沒有一顆手榴彈。
不過遊擊隊的精氣神不錯,馬全忠去的時候,遊擊隊正在訓練,隊長謝華正和政委王懷多研究著下一步的打算,商量的也正是特務營的事,特務營強勢來到了西梁山,給了遊擊隊很大的壓力。
和國軍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遊擊隊在對待國軍的態度上一向很小心,即便是同是抗日的隊伍,和山裏麵的幾支國軍殘兵,關係相處的也不好,那還是桂係的殘兵,而特務營可是正統出身的中央軍。
遠遠地看到馬全忠來了,兩人才放下話題,謝華站起來迎了上來,老遠就笑嗬嗬的道:“老馬,我剛才還和老王提起你呢,沒想到你是說曹操曹操到,怎麼有空來我們這溜達溜達了,我可沒有酒招待你。”
這話說起來,是因為馬全忠好酒,上一次來一舉將遊擊隊的存酒給喝光了,謝華也就是那這個當笑話說了。
馬全忠也不客套,一屁股坐下來,抓起茶壺就灌了幾口,吐了口氣,這才沈聲道:“謝隊長,我這次來可是受人之托,特務營你知道,是特務營的劉長官委托我給你們遊擊隊送信來了。”
謝華和王懷多臉色驟然一變,眼中精光連閃,看著馬全忠手裏的信封,謝華不由得苦笑起來:“老王,剛才說什麼呢,我就說特務營怕是容不得咱們吧。”
說著,也不客氣伸手將信抓在了手裏,隻是還沒等打開,馬全忠就從褡褳裏掏出來幾個大藥瓶子往桌子上一放:“謝隊長,特務營劉長官不錯,給你們送來了兩千片磺胺,你看看信就明白了。”
麵對著六個藥瓶子,謝華和王懷多被鎮住了,兩千片磺胺,要知道如今一個大洋才能買三四片磺胺,這些就有五六百大洋,況且磺胺還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別說遊擊隊了,就算是那些雜牌部隊,很多也搞不到磺胺。
倒吸了口涼氣,這手筆可不小,隻是手筆越大,所求就越大,對於遊擊隊來說也未必是好事。
“老謝,看來咱們可想多了,人家特務營根本看不上咱們這些叫花子啊。”王懷多苦笑了一聲,小心地拿起藥瓶子,仔細的打量著。
之所以這麼說,其實很簡單,如果特務營要收編他們,那根本就不用給他們什麼,因為人家特務營強勢,西梁山這麼多勢力,那個能享受到特務營的優待了,也就是遊擊隊送了禮。
但是這禮物可不輕,自然想要的也就更多,隻是不知道有什麼要求。
謝華深吸了口氣,慢慢的打開了信封,仔細的讀起信來,越看臉色就是越古怪,到時候沒有什麼擔憂之意,特務營會騙他們嗎?那無疑是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人家要對付他們,絕對比打天龍寨還要簡單,說是碾死隻螞蟻也不為過。
王懷多臉色也越發的古怪,特務營真是夠大手筆的,不過有一點很明確,特務營不是純粹的中央軍,最少沒有明確的政治立場,對他們這種態度多半是因為顧忌。
“老謝,這件事還是彙報給上級吧。”王懷多沉吟了一會,長長的吐了口氣。
謝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朝馬全忠看了一眼,忽然哈哈一笑:“老馬,回去給劉長官說一聲,我們遊擊隊絕不給劉長官添麻煩,無論上級怎麼回複,我們一定會撤退的,西梁山保證隻有劉長官的聲音。”
說到底謝華心動了,在哪裏不是抗日,西梁山也不是必須的地方,如果因此能換一批武器,對於遊擊隊甚至支隊來說,那絕對是很劃算的一筆買賣,而且付出的很少。
劉楊在信裏雖然沒有說會給多少槍支彈藥,也沒說會給多少糧食,但是有一句讓謝華很動心,那就是此後頗多照顧,糧食會分批次贈與,而槍支彈藥也是分批次,當然隻要遊擊隊離開西梁山,那麼就會有三百條三八大蓋和一千枚手榴彈,外加子彈一大宗,甚至還有歪把子十五挺,迫擊炮十門,外加三十具擲彈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