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長臉色很難看,李寶柱好像忘記了他,從回來也沒有來探望過他,擺明了一種態度,其實就算是劉軍長現在去找李寶柱,人在屋簷下又能如何。
現在不但李寶柱的兵力占優勢,還有水軍在,不過浮田上的炮彈留下的不多,全都送到另外兩個浮田上去了,此刻浮田被軍艦牽引著,速度快了很多,黑夜裏也不知道出來了多遠。
站在浮田上,劉軍長陰沉著臉,看著遠處的火光,那裏好像又是一處浮田,而此時軍艦開始停下了,浮田也在慢慢地停下,李寶柱正張羅著下錨,顯然劉楊離這裏不遠了。
果然沒多久,李寶柱就大步走了過來,衝著劉軍長打了個敬禮:“劉軍長,我們營座在那邊等著了,已經準備好了酒菜,還請你移步。”
此時此刻,劉軍長算是深深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在屋簷下,在這該死的浮田上,劉楊不用怎麼著他,隻要撤走了人手,沒有了動力的浮田就是一塊死地,到時候不送糧食過來,他能到哪去,太湖有多大,想要遊到岸上根本就不可能,劉軍長算過,這裏離著岸邊最少有兩個小時的路程。
嘴角抽搐了幾下,劉軍長長長的吐了口胸中的鬱氣,哼了一聲:“走吧。”
既然沒得選,那就不用選了,要是不去的話,還不是丟人現眼,幹脆光棍點,劉軍長也是想開了,至於接下來發生什麼,大不了就是一死。
上了一艘炮艇,在李寶柱和金豹的陪同下,劉軍長隻帶著副官上了一個一畝多大的浮田上,上麵臨時支起了帳篷,還點了幾個火堆,警衛排的弟兄已經在上麵開始守備。
“劉軍長,不好意思,請把槍先交給我們。”才一下船,李寶柱就咧著嘴笑道,根本不怕劉軍長發火。
心中壓著火氣,劉軍長冷哼了一聲,將槍掏出來,副官自然沒得選擇,繳了槍,才在李寶柱的引領下朝帳篷走去。
一進帳篷就感覺到暖融融的,裏麵點著幾個火盆,中間擺著一張八仙桌,上麵還擺著熱騰騰的酒菜,隻有劉楊一人坐在那裏,身邊一個身著軍裝的小姑娘伺候著,便再也沒有別人了。
見到劉軍長進來,劉楊掙紮著站了起來,不小心扯動了傷口,不由得嘶了一聲:“不好意思,劉軍長,我受了傷不太方便,來,快請坐,打了一場仗也累了吧,正好喝幾杯解解乏——”
陰沉著臉,劉軍長冷哼了一聲,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了下來,打量著聞名已久的劉楊,看著笑意迎麵的劉楊,倒也沒有特別的討厭,特別是劉楊和那姑娘也都沒有配槍,就連李寶柱也沒有配槍,到是還有一點誠意。
“劉軍長,一直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英雄氣概——”劉浩宇笑的越發的燦爛,嘴裏不停地吐出恭維的話,盡管劉楊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真誠了,但是李寶柱聽起來卻總覺得那麼虛偽。
猛的幹了杯酒,辛辣的酒在胸膛裏蕩漾開,身上就有了一絲暖意,劉軍長也不客氣,抓起燒雞就啃了起來,這些天可真沒怎麼犒勞自己,特別是出了杭州,一直是饑一頓飽一頓的,好不容易吃大戶的機會,劉軍長是不客氣。
知道自己一番話是白說了,劉楊也不在意,腆著臉的嗬嗬笑著,既然劉軍長不說話,劉楊也索性不說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夾著自己最喜歡的菜。
氣氛一時間古怪起來,劉軍長能安坐如山,但是副官坐不住,雖說劉楊態度不錯,但是隻有回歸一零五師他才能安心。
“劉營長——”副官咳嗽了一聲,想要先幫著軍長說幾句話開開場。
隻是話未說完,李寶柱忽然重重的哼了一聲,甕聲甕氣的道:“是營座。”
營座?副官臉色陰沉了起來,雖然隻是個副官,但是也是上校軍銜,還兼任著劉軍長的警衛營營長,負責劉軍長的安全,縱然劉楊現在也是上校營長,但是還當不起自己如此的尊稱。
劉楊對這些置若罔聞,隻是慢慢地夾著菜,劉軍長好像也沒聽見,依舊賣力的啃著燒雞,隻剩下副官盯著李寶柱,臉色越發的陰沉。
“別難為情,就算是戰區司令部的唐長官來了,也要喊一聲劉營座,你不會比唐長官更厲害吧。”李寶柱頭也不抬,也夾起一塊豬頭肉塞到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