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吱聲,再敢廢話我燎了你們家的破房,進屋給這人看看。”老大惡言惡語的咒罵著,推開郭郎中就進了屋。
等進了屋,郭郎中才看清楚了,這受傷的是一個國軍士兵,受的傷倒是不太嚴重,不過好像是受了風寒。
這年頭一個風寒也能死人,郭郎中有些遲疑,特別是病人還是個國軍,斜了老大一眼:“李繼忠,現在小鬼子打過來了,就駐紮在平望,這幾天總有小鬼子轉過來,萬一要是被小鬼子發現了——”
“要是小鬼子發現了,我先弄死你一家子,少他娘的廢話,快看病,他死了讓你給他陪葬。”老大可不是什麼好鳥,嚇唬人的話說來就來。
郭郎中臉色一變,卻到底沒敢說什麼,咬了咬牙:“我給他看病,不過人不能留在我這裏。”
“不留你這,快看病。”老大啐了一口,抬腳踢了郭郎中一腳。
郭郎中心裏暗罵了一聲,到是沒有耽誤,給小九號了號脈,確定是受了風寒,就忙著給配了藥熬了一鍋,在老大三人的幫忙下,給小九灌了下去。
“一天一副,連服三天,這是外傷的藥,你們快把他弄走吧。”郭郎中隻想著攆人,免得給自己惹麻煩。
其實郭郎中不會知道,救了小九,他們將有多大的麻煩,不過那都是後話,此時此刻,老大嘴裏罵罵咧咧的,讓老二背著小九還是去了他的家,臨走還囑咐郭郎中一定要嘴嚴一點,否則饒不了他。
再說老大三人將小九背回了家,放在炕上,給小九裹得嚴嚴實實的,等到了後半夜,發了一身大汗,小九總算是挺過來了。
這一夜老大都沒怎麼睡,對小九還是很在意的,或許這就是投緣的結果,反正老大心甘情願。
這第二天到了半上午的時候,小九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感覺身子一點力氣也沒有,想坐起來都做不到。
慢慢的明白過來,就看見老三郭東子的哪張胖臉,心中一驚,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你別亂動,躺著就行——”老三嘿嘿的笑著,回頭招呼正在酣睡的老大:“大哥,他醒了。”
老大也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看著一臉緊張的小九,不由得咧嘴一笑:“兄弟,別緊張,咱們都是中國人,不會害你的,昨晚上回來正好看見你躺在路上,就把你背了回來,說起來還是我哥三救了你一命呢。”
中國人,小九鬆了口氣,隻要還在中國人的身邊,就沒什麼好怕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連一個軍禮都沒有力氣:“大恩不言謝——”
“客氣啥,都是中國人,我哥仨雖然不是什麼好貨,不過還知道自己是個中國人,兄弟,你哪個部隊的?”老大哈哈一笑,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威風。
“我是——”小九剛想說出來,忽然警覺起來,到底把特務營三個字咽了回去,嗯了一聲:“我是一零五師的。”
不是小九多心,是因為日軍對特務營太關注,如果說是特務營的,天知道會有什麼麻煩,要知道,小鬼子可是放了話,凡是特務營的,隻要有人送去一個,就獎勵一百大洋,倒是說是一零五師的,小鬼子不會收,自然少了一些麻煩。
其實老大他們哪知道一零五師是什麼部隊,反正是中國的兵,嘿了一聲:“兄弟,你們是不是和小鬼子打上了,怎麼就剩下你自己了?”
這句話讓小就想起了昨天的戰鬥,臉色不由得黯淡下來,不過前麵說了謊,此刻自然也隻能說些假話,好在了解一零五師的戰鬥,歎了口氣:“我們一零五師奉命在張家田附近阻擊小鬼子,可是麵對小鬼子第十八師團,雖然我們拚了命,但是弟兄們還是死傷慘重,撤退的時候我們奉命阻擊小鬼子,結果就死的剩我一個了——”
頓了頓,小九到底還是沒忍住,眼眉一挑驕傲的道:“雖然都死了,不過我們也幹掉了上百個小鬼子,弟兄們死的都不屈了。”
老大自然沒有察覺異常,還咧著嘴笑著,感歎著小九的英雄事跡,正要在說些什麼,忽然院子裏傳來‘砰’的一聲,不知道什麼人將大門給踹開了。
三兄弟一驚,隨手抄起木棍就朝外衝去,最裏麵還罵罵咧咧的,隻是一出屋門,就看見院子裏圍著十幾個穿著黑衣服的漢子,一個個麵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