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劉楊有氣無力的聲音從大床上傳了過來。
“我叫秦大寶。”漢子不敢自大,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
秦大寶,好土鱉的名字,不過那年月這名字多了去了,劉楊嗯了一聲:“秦大寶,我特務營一向是衝在最前沿,一直在和小鬼子廝殺,死亡率高的嚇人,上海一行,我特務營七百多兄弟,就回來了這些還喘氣的,還有些傷得太重來不了,你敢不敢和我去殺鬼子。”
“敢,格老子的,我們川軍出川就是來殺鬼子的,不消滅小鬼子絕不會回川,誰不敢去那是龜兒子的——”秦大寶有些激動起來,出川的時候,四川的哪位劉主席就曾經說過一句話,日寇不滅絕不回川。
凡是川軍,出來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打算,早早留下了遺書,盡管很多人都不認識遺書倆字,不過這不妨礙他們的決心。
如果說全國那個地方的軍人最不怕死,那就數著川軍了,不是他們多麼勇猛,也不是他們多麼高尚,而是因為四川窮,當兵打仗還能吃飽肚子,否則一家人就要有人餓死,偏偏四川人最多。
四川一直在打內戰,二劉打了多少年,好不容易劉主席上來了,卻還是天天在打仗,四川的稅賦已經征收到了五十年以後,天天打仗,這些軍人要是還能怕死那才叫怪了,對於死亡的威脅已經習慣了。
看著一臉不在乎的秦大寶,劉楊暗自點了點頭,劉楊需要的不是那種理想化的戰士,而是真正能拋開生死的戰士,隻要這樣的人,才能在戰爭中更好的生存下來,那些為理想而戰的,都他娘的死得快。
“好,你再連開三槍給我看看。”劉楊聽上去依舊很虛弱,但是既便是如此,秦大寶還是有些畏懼,畢竟人的命樹的影,劉楊殺鬼子殺出了碩大的名聲。
“是,長官。”秦大寶打了個軍禮,盡管有些不標準,不過他已經很努力了。
話音落下,秦大寶深吸了口氣,抬頭看著遠處,指了指一棵樹上的鳥窩:“我就打那個鳥窩了。”
說完,抬手就是一槍,槍聲響起,四百多米外的一顆大樹上,有那麼一個鳥窩,便已經被打得少了一塊,但是槍聲一再響起,接連三下,鳥窩就少了一半,裏麵還有剛剛孵出來的小鳥從上麵掉了下來。
“槍法不錯,十八塊軍餉,給他登記造冊。”劉楊當然不會表現出多麼驚喜,隻是淡淡的吩咐負責造冊的士兵。
十八塊?秦大寶震驚了,如今自己一個一等兵,才不過三塊的軍餉,這一下子就是自己半年的,雖然有些顧慮,但是咬了咬牙,還是將自己的名字報上去了。
“長官,我是川軍第一四四師一團三營的,我怕那邊的長官來找麻煩——”秦大寶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件事說了出來,不然一會真的有長官來了,自己可怎麼辦,要是被憲兵抓回去,那可就完蛋了。
“恩,你就在那裏站著就行,什麼麻煩我都替你扛著,來人呐,給秦大寶換上咱們特務營的裝備,我倒要看看誰敢來找麻煩。”劉楊的聲音忽然拔高了一些,聽上去可沒有那麼虛弱了。
不知道為什麼,秦大寶對劉楊忽然信心大增,不由得興奮起來,卻忽然聽李寶柱咳嗦了一聲:“以後叫營座,這可是咱們特務營的權力,別人想叫營座還不行呢。”
啊了一聲,秦大寶眼睛一亮,趕忙喊了一聲營座,就在特務營旁邊單獨站著,腰板挺得筆直。
不大一會,又有人來了,而且是三個人結伴而來的,一個個一臉的精明,來了就報名,還問多少軍餉,結果是讓他們考核,三人也不敢說什麼,便拿著槍考核了一下,結果成績很一般,畢竟秦大寶這樣的人才並不多。
“崔善本、趙大炮通過考核,可以入猛虎營,軍餉十塊。”考核士兵立刻宣布了,其中有一人沒有通過,那人根本就是混混,槍法很爛,又不會功夫,純粹的兵油子,活到現在就靠著逃跑的功夫。
至於崔善本和趙大炮這兩人,槍法一般,還算是規整,好好訓練一下,應該可以訓練出來的,去猛虎營絕對夠格了,不過來特務營還有些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