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劉楊,就是身後的趙來福段鵬飛和曲愛國等人,也是一臉的怒容,這他娘的要打仗了,這些混蛋竟然還在賭博,先不說紀律性,要是等小鬼子來了,就這德行還不是和送死一樣,到時候一觸即潰,這一仗還怎麼打。
重重的哼了一聲,劉楊話也不說一句猛地掏出手槍,對著天空就是一槍,槍聲在竹林裏回蕩著,讓所有人都是一驚,一下子慌亂起來,有的找掩護,有的趴地上,有的 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鑽——
“誰是營長?”呼呼地穿著粗氣,心中強壓著怒火,聲音還是忍不住拔高了。
“那個龜兒子喊我——”話音落下,就聽見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循著聲音望過去,就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一搖一晃的走了過來,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
嘴角一個勁的抽,這要是自己的兵,早就一槍打過去了,就算是保安團也比這些人強上太多了,呼呼的喘著氣,盡量的壓製著怒火,重重的哼了一聲,抬手對著天空又是一槍,倒是將那營長嚇了一跳。
“幹啥子,龜兒子的,嚇唬老子是吧——”那營長張嘴閉嘴龜兒子的,快要把劉楊給氣瘋了。
胸口劇烈的起起伏伏,好一會才壓下火氣,大步走到了那營長麵前,結果一看軍銜,差點沒給氣蒙了,竟然還是個中校軍銜,比他還高一級。
看著好像還沒睡醒的營長,劉楊一肚子的怒氣竟然無從發泄,真是什麼樣的將帶什麼樣的兵,這群人從上到下已經腐爛到根子裏了,就算是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了,心念一轉,猛地扭頭就走:“來福,去見饒長官。”
黑著一張臉,劉楊怒氣衝衝的走了,遠遠聽到身後那個中校營長啐了一口:“龜兒子的,害老子一個好好地懶覺,命都快沒了,睡個懶覺還不行——”
不知道為什麼,劉楊心中一動,好像想起了什麼,卻又一時間不是很明白,回頭看看,那中校營長竟然招呼手下的士兵,又開了一場賭局,嘴裏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看著這些嘻嘻哈哈的川軍,劉楊心裏忽然覺得很堵得慌,今天這些嘻嘻哈哈的川軍將士,這一戰之後還能有幾個人活著回去,這些人今日的懶散嬉鬧,也未嚐不是對命運的嘲弄。
心中想著,忽然腳步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臉色有些惆悵,好一會歎了口氣,朝趙來福揮了揮手:“來福,去準備二十挺機槍,再加一百箱手榴彈,再補充些子彈給川軍弟兄送過來。”
“營座——”趙來福一愣,疑惑的看著來了古怪的劉楊。
“讓你去就去吧,反正咱們機槍也夠用的,子彈也用不了,你看看川軍弟兄這情況,還真讓他們那命去填呀。”苦笑了一聲,劉楊甚至沒有一點怒氣也沒有了,心中反而隻剩下了悲涼,不知道是對川軍的,還是對自己特務營的,這一仗下來,還有多少弟兄還能在一起喝酒吃肉。
見劉楊情緒不高,趙來福也不敢多說,應了一聲,就趕緊的朝特務營陣地那邊過去了,遠遠地還聽見劉楊招呼了一聲:“記得把那一千條三八大蓋也帶過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安排了趙來福,劉楊反而遲疑了,不過隨即一想,還是大步朝第一四五師的師部走了過去。
這一路上倒是見到了兩個陣地,不過看上去都很散漫,嘻嘻哈哈的聲音在竹林裏特別的清晰,讓劉楊心中也說不上什麼滋味。
第一四五師的師部建在一處高崗上,被竹林包圍著,如果不是走到近前卻很難發現師部,反倒是師部視線不錯,幾乎能看見這一片,大約能瞧得見幾個營的陣地。
師部裏一幫參謀正在研究著作戰地圖,一位四十多歲的少將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竟然拿著一份中央時報,即便是劉楊走進來,哪位少將好像也沒發現。
“師座,特務營營長劉長官來訪。”、警衛打了個敬禮,將饒長官從報紙上叫了回來。
哦了一聲,饒長官沒有動彈,隻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門口的劉楊。
鄭重的打了個軍禮,雖然這位饒長官擺明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但是自己卻不能不尊重長官,咳嗦了一聲:“饒長官,特務營劉楊給您敬禮,我是過來檢查陣地的,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吧,有啥不能說的。”饒長官還是沒有動彈,似笑非笑的看著劉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