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毫不顧忌那一群家丁,手中柴刀翻飛,身形亂晃,生生受了幾棍子,竟然片刻間就衝出了那七八個家丁的包圍,費撲倒胖子跟前,嚇得胖子啊的一聲,掉頭就跑。
可惜年輕人已經紅了眼,又怎麼會容他跑掉,再說胖子畢竟跑得慢,慢慢地拉近了距離。
“還我爹娘的命來——”年輕人大喝了一聲,已經追到了胖子身後。
常說閻王注定三更死,從不留人到五更,這胖子也是命該如此,這麼危險的時候,偏偏忙中出錯,竟然一不小心被絆倒了,實趴趴的摔倒在地上。
還沒等這胖子爬起來,年輕人便已經一腳將他踩倒在地,喝了一聲,眼見手起刀落,鮮血飛濺,一顆人頭飛了起來,好巧不巧的朝劉楊這邊飛來。
人頭當然不會砸中劉楊,不過飛出幾米落在地上軲轆著,那年輕人踩在屍體上,手拎著滴血的柴刀,呼呼的喘著氣,朝西邊的村子望著,猛地嚎了一聲:“爹,娘,兒給你們報仇了——”
竟然還是個孝子,劉楊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這小子好身手呀,就憑剛才那一陣,絕對是練家子,又敢下手,還是個孝子,隻是可惜殺了人,即便是這種戰亂的時候,殺人也是死罪。
這年輕人如果就這麼死了可惜呀,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看看那死的胖子,也知道那是個惡霸之類的,年輕人又是為父母報仇,殺人也是情有可原,何況劉楊當兵打仗,手底下死的人可多了去了,殺人還真不算啥事。
“殺人了——”遠處看熱鬧的人一見到這血淋淋的場麵,不由得炸了鍋,至於那些家丁,此時反而猶豫不前,那胖子都死了,誰還會為他真的賣命。
讓劉楊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沉吟的一會功夫,就聽見從村子方向傳來一陣喊聲,竟然有幾個警察衝了出來,手裏都拿著槍,顯然是奔年輕人來的。
村子裏竟然會有警察,剛才亂成那樣沒出麵,這胖子一死到時衝了出來,幾乎都可以想到是怎麼回事了,估計這也是警察和惡霸勾連,這小子若是落在警察手裏,那句也對是死路一條。
眼中炸開一道寒光,劉楊動了惜才之念,這麼好的身手要是死在監獄裏真是可惜了,如果弄到隊伍裏,絕對能殺小鬼子,想到這,那還猶豫,輕哼了一聲:“船家靠岸。”
船家不曉得啥事,不過拿人錢財自然聽招呼,也就趕緊的靠了岸,船還沒有停穩,劉楊和趙來福已經跳了上去,寇懷仁也不得不跟上去。
一上岸,劉楊就朝著年輕人那邊跑,邊跑還低聲朝趙來福道:“來福,把那小子的刀給我打掉。”
趙來福也不遲疑,應了一聲,邊跑邊壓上子彈,抬手就是一槍,將那年輕人的柴刀打的叮的一聲,巨震之下年輕人拿不住柴刀,不由得掉落在地上。
殺了人,報了仇,年輕人反而有些茫然,循著槍聲朝劉楊這邊看看,也不明白為啥兩個當兵的跑過來,好像要抓他似得,再看看村子那邊的警察,也沒有跑的打算,隻是神色一暗,愣愣的站在原地等待著被捕。
這一開槍,那邊警察也嚇了一跳,看見有當兵的衝過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腳底下就慢了一些,原本比劉楊更快的,隻是等劉楊趕到年輕人身邊的時候,警察才堪堪追過來。
“娘的,讓你小子跑——”嘴裏咒罵著,一腳將呆立不動年輕人踹倒在地上,可勁的啐了一口:“敢當逃兵,回去就他媽的斃了你——”
逃兵?不但年輕人懵糟糟的,就連那幾個熟悉底細的警察也懵了,對望了一眼,那警察的小隊長猶豫了一下,腆著臉咳嗦了一聲:“這位長官,你是不是搞錯了,段鵬飛這小子可沒當過兵——”
卻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劉楊臉色就是一寒,猛地將手裏的二十響懟在了那小隊長的腦門子上,一臉的凶相,啐了一口:“你是想說我眼瞎,狗日的,老子從上海戰場殺回來,從他娘的死人堆裏爬出來,我要是眼瞎就崩了你信不信。”
劉楊一動,趙來福也動了,他一個當兵可不管那麼多,既然長官動手,趙來福也一拉槍栓,手裏的槍也對準了那些警察,場麵是一觸即發。
“長官,使不得呀——”好不容易氣喘籲籲的追上來,就看見眼前這火爆的場麵,讓寇懷仁有種想哭的感覺,自己這位長官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