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楊也收拾了一下心情,這種時候已經不需要他在說什麼,弟兄們已經恢複過來了,一時間的感觸並不會讓弟兄們沉淪,特務營的榮譽也不容許他們流淚,無論任何時候,特務營都是最強的軍隊,有著最強的軍魂。
“楊縣長——”沉默了一下,劉楊扭頭招呼楊光泰。
正在心情一起激蕩的楊光泰,忽然聽到喊自己,心裏一緊,趕忙上前兩步,微微哈著腰,恭聲道:“將軍您盡管吩咐。”
“弟兄們都辛苦了,你讓縣裏安排酒席給弟兄們接風洗塵,也算是慶祝弟兄們回來過年,另外給軍營安排過年的事宜——”劉楊吐了口氣,隨口吩咐著,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弟兄們感覺到回家的氣氛。
楊光泰聽劉楊說得鄭重,心中便知道劉楊很重視,那還敢遲疑,忙躬了躬身應道:“將軍放心,這些我早就準備好了,酒席是按照三百桌準備的,回來多少弟兄就開多少桌,廚師一直都在枕戈待旦——”
要說這件事,楊光泰早就有準備,西山縣號稱江浙最富裕的縣份,最少從金錢上不會有任何問題,縣中的府庫充盈,一直是特務營的重要存儲之地,三百桌也不過小事,不但菜品齊全,就連廚師都搶著為特務營做服務。
這些廚師都是免費的,隨叫隨到,而且每個人要負責一道菜,一人負責十桌,早早地就做好了準備,甚至場地都搭建好了,就連灶台也都修好了。
楊光泰不但準備好了這些,還將特務營修整的軍營做好了準備,不但全都換上了嶄新的被褥,而且都有火炕,房間裏溫暖如春,在得到特務營到來的消息,就讓人開始做準備了,將所有的軍營房間都打掃了一遍,可謂是準備充足盡心盡力。
不是楊光泰懂的巴結,而是不得不這麼做,先不說準備不好,劉楊會不會生氣,就是西山縣的老百姓也不會高興,作為劉楊的心腹,如果這點事還做不好,這個縣長也就沒有當的必要了。
劉楊聞言點了點頭,便不再去費心了,楊光泰心思細膩,做事一向穩重,劉楊根本不需要擔心他。
稍微一轉移話題,劉楊已經從剛才女兒帶給他的傷害中擺脫出來,不是不難受,而是壓在了心底,因為他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沉迷於兒女私情,哪怕是心如刀割,但是卻必須隱藏起來。
女兒的話好像無情的刺刀,割開了他滿是創傷的內心,在無數的傷口上有狠狠的刺了一刀,雖然能明白著怪不得女兒,但是劉楊也不會怪自己,要怪就隻能怪這個時代這個社會,如果不是戰亂,自己也不用常年在外麵征戰,也不會讓女兒不認識他。
但是這種傷楚劉楊隻能藏在心裏,然後等到沒人的時候在獨自的舔一舔,僅此而已,眼光從女兒身上掃過,劉楊心中充滿了愧疚,自己的確是英雄,可以說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國家人民,卻終究虧了妻子兒女。
想想遠在羅島的鄭金鳳,也不知道此時在做什麼?她們一定很孤單,但是自己卻不能去陪她們過個年。
“弟兄們,咱們回家——”收拾了心情,劉楊振臂高呼,同樣踩著軍步,隨著特務營一板一眼的走進了西山島。
知道特務營歸來的消息,無論是出自於自發自覺的,還是因為形勢所迫,但是縣裏的老百姓卻都迎了出來,很多人舉著特務營的小旗,口中喊著口號:“歡迎特務營弟兄回家——”
自覺地讓出了一條十幾米寬的路,兩旁還擺放著水果和點心,隻要特務營的弟兄願意,隨時可以品嚐,很多人是真心的歡迎特務營回來,因為特務營才是他們的根,這幾年能生活的如此的安逸,能生活的如此富足,那都是特務營拚了命打出來的,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
除了老百姓,人群中還有一群有些不同的人,以山口一夫和近藤太郎為首的一千三百多日本人,托兒帶女的在路邊一段跪在地上,以日本人最尊貴的禮節,迎接著特務營的歸來。
如果說對特務營最死心塌地的反而是這些人,因為他們叛逃了日本,家中都有人對日軍造成了很重的傷害,都是日軍想要除掉的,天地之大能容身之處,就隻有劉楊這裏,也隻有特務營才能庇護他們。
如今他們生活在西山縣,有的已經好幾年了,即便是如此,也還是經常的能感覺到來自於中國人的惡意,縱然可以理解,但是對於本身就提心吊膽的他們,如果不是劉楊的嚴令,可能生活的會很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