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是傻子,以前隻是因為苗倫是長官,加上他是達昂將軍的小舅子,士兵們敢怒不敢言,但是現在劉楊站在這裏,顯然,劉楊對苗倫很看不慣,或許劉楊會給他們撐腰。
“劉將軍,您撥付給我們的那些物資,水泥呀,鋼材呀,都被苗倫他給倒手賣了,為了應付,他用竹條冒充鋼筋,用泥土覆蓋,最後有糊上了一層水泥——”有的士兵豁出去了,因為這關係到他們的生死,剛才受傷的弟兄還在那裏慘哼著,或許下一次送命的就是他們。
“就是,劉將軍,您給我們糧食,也有一部分被苗倫給賣了,我們現在吃的差不說,一天就隻能吃一頓飽飯——”既然有人開了口,就有人豁出去將實情說出來,簡直是觸目驚心。
這些已經夠讓人震驚的了,簡直是死一百遍都不多,但是劉楊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更重的料,折話音落下,忽然在不遠處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劉將軍,卑職還有件事要說,隻是說了請劉將軍將我收入義勇軍,我——”
說話的是一名軍官,頂著上校軍銜,看樣子應該是個副職,副旅長或者是副參謀長,因為他沒有那種上位者的氣息,又或者還沒有培養出來。
喔了一聲,劉楊打量著這軍官,不知道還能爆料出什麼來,不過一旁達昂將軍的一張老臉都紅了,更是氣的嘴角直抽搐,全身都戰栗著,苗倫可真的是給他長臉了。
“你說說看,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吃虧的,春梅,給我拿一萬香港的彙票。”劉楊對這軍官所說的忽然有些期待,本能的感覺這一定是個機會,所以不惜用一萬彙票作為賭注,穩住這軍官的心。
一萬彙票可不少了,即便是在香港,也是一般人五年的收入,有了這些年最少幾年內不愁吃不愁喝,可以過上比較不錯的生活,自然是一種保障。
之所以劉楊這樣做,是因為從這軍官站出來之後,劉楊就注意到苗倫一張臉煞白起來,整個人已經癱在了地上,絕望的看著那軍官,這其中絕對有故事,而且這件事很重要,足以要了苗倫的命,這也是為什麼軍官找劉楊來說,而不是找達昂將軍去說,而且一張嘴就說去義勇軍,隻怕一旦說出來,獨立軍他都呆不下了。
金錢的誘惑讓軍官雙眼一亮,當兵吃餉,不過是為了湖口,最少這軍官沒有什麼為了祖國獻身的覺悟,對於金錢自然有些震動,而且以緬甸當時的經濟情況,香港的一萬彙票絕對是一筆巨款。
軍官絲毫不懷疑劉楊說話的真實性,也不會懷疑劉楊說話算不算數,既然劉楊做了保證,軍官一咬牙一狠心,咽了口吐沫,高聲喝了一句:“劉將軍,苗倫將臘戌的側翼已經賣給了日本人——”
這話一出口就好像一個炸彈,直接將達昂將軍炸懵了,臘戌的側翼賣給了日本人,在達昂將軍的規劃上,鮑德溫礦區就是臘戌的側翼,如果日軍從這裏長驅直入,那麼臘戌勢必要困難得多,甚至有可能會被攻陷,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詳細說說——”劉楊忽然來了興趣,心中剛才有一個念頭一閃而沒,雖然沒有抓住,但是劉楊總覺得這會是一個機會。
軍官偷偷地瞄了達昂將軍一眼,朝劉楊靠近了一點,長長的吐了口氣:“不滿劉將軍說,我應該算是苗倫的心腹,從苗倫為發跡我就跟著他,其實他所有的物資都是賣給了日本人,我勸過他,但是他一意孤行,我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日本人那是我們的敵人,和敵人勾連我就知道絕對沒有好下場的,而且事關五千多名弟兄的性命,所以我知道我必須站出來——”
軍官既然說了,就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倒賣物資的事情是苗倫讓苗昂登去做的,我隻是知道大概,但是那些物資走向我都知道,對方是五十五師團的,而且這次出賣臘戌側翼,苗倫也是派我去和日軍交涉的,我雖然不敢不聽,但是卻長了個心眼,沒有一下子和小鬼子談妥,而且我已經派人去聯係劉將軍了——”
這軍官早就為自己準備好了後路,否則還真的不敢說出來這種事情,即便是達昂將軍處理了苗倫,但是到時候苗倫的姐姐怎麼肯善罷甘休,達昂將軍可未必會保護他們,所以才會選擇劉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