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晉安哈了哈腰,舔了舔嘴唇,還是擠出一點笑容來,恩了一聲:“司令官,我要是說的哪裏不對,您可別在意,其實我覺得應該給他們點教訓,海軍不是不讓咱們進軍營嗎,剛好收糧的部隊按理說也不在許可之內,幹脆斷他們的糧,讓海軍先服軟。”
岡田熊琦一呆,心裏麵卻飛快的開始琢磨這件事,海軍的糧食供給一直是有守備軍提供的,不過大本營也沒有交代這件事,隻是因為守備軍更熟悉環境,而且本身守備軍就要籌備糧食,所以也一直給海軍補給。
這件事情絕對是可行的,海軍並不儲存太多的糧食,或者說現在各地都缺糧,仰光也並不富裕,守備軍也要經常的征糧,如果借著缺糧,暫時停止給海軍供應,斷個三兩天的糧食,讓海軍餓兩天,既不會出太大的問題,又不能讓海軍服軟,畢竟誰餓著肚子也硬氣不起來。
“吆西,原田君想的很周到。”岡田熊琦點了點頭,顯然是心動了。
“明天我要去卸鐵錠裝船,到時候老百姓肯定不進場,我可以要求海軍幫忙裝船,如果不的話,那官司就打到大本營去——”楊晉安繼續挑撥著,當然也是順著岡田熊琦的心意,畢竟岡田熊琦對海軍也有很深的怨念。
岡田熊琦臉上終於有了一點笑意,輕輕點了點頭卻什麼也沒說,但是顯然是支持楊晉安的,隻要不鬧大,給海軍一些顏色還是應該的。
隻是岡田熊琦不知道,此時楊晉安心中的冷笑,果然還是營座厲害,所想的都應了岡田小鬼子的心思,隻是這話出自營座嘴中,隻怕絕不是所說的那麼簡單。
“那司令官閣下休息吧,我就先告退了。”楊晉安一臉的尊敬,深深地哈了哈腰,然後站起來向外退去。
“過兩天我找原田君喝酒——”岡田熊琦嗬嗬的笑著,站起來朝外走了兩步,算是送了送楊晉安。
從司令部出來,楊晉安徹底的放開了,營座這一手渾水摸魚算是成功了,就是不知道會鬧多大,不過據營座說,事情過很快就會收拾不住的,因為劉楊要將仰光的水徹底的攪渾了,他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守備軍和海軍的矛盾不是一兩天了,長期的積累的矛盾,一旦爆發起來,可能誰都控製不住,更何況還有營座可是做了多重布置的,有劉楊在中間挑撥,小事也會變成大事的。
這一夜無話,很快到了第二天的早晨,運輸大隊在守備軍哪裏修整了一晚上,吃過了飯就從守備軍哪裏出發去了碼頭。
這些鐵錠是要運回國內的,所以需要裝船,平時都是由緬甸的工人來幹活,日軍往往隻是在一旁監視著看護著,但是今天,整個碼頭異常的冷靜,昨天引發的事端,今天終於爆發了,所有的老百姓都不在上工,以此抗議海軍的凶殘,逼迫他們交出凶手,那個工人的遭遇,無疑刺激了所有的工人。
老百姓雖然懂的少,但是也知道,一旦失去了製約,那麼他們這些人就是砧板上的肉,現在守備軍還幫著說話,如果他們自己不站出來的話,日本人就會以為他們不會在乎,可能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當然其中也有人居中策應,都是仰光的鄉紳,他們站出來聯係這些工人,隻是幾句話這些人就不得不隨著鬧起來,於是第二天的早上,碼頭上就沒有工人了。
如果沒有貨物來,海軍還不會有所感覺,隻是很氣憤,但是知道岸上是守備軍的地盤,就算是有意見也不敢太過於張狂,而且工人不來上工,海軍還真的沒覺得有多大的問題。
但是隨著運輸到到來,海軍才意識到,原來他們還要裝貨,以前都是工人幹的,但是現在工人不肯進場,自然就找到了他們,運輸隊的人要求海軍來幫忙裝船,日軍的海軍指揮官,還真的無法拒絕這件事,隻是要派人裝船,卻又不是一句話。
“八嘎,我們大日本海軍怎麼能幹這些雜活——”海軍少將接到這個請求,當時就很不高興的吼了一嗓子,在他看來,海軍本來就比陸軍高一級,他們還要訓練,還要做很多事情,怎麼能去裝鐵錠,這種雜活,不應該是那些工人幹的事情嗎,至於工人為什麼不來,那應該是守備軍操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