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喊話聽不見,但是白旗在雨夜中挺明顯的,王誌信注意到了舉起的白旗,不由得興奮起來,這才下令讓弟兄們先停止開火,看看小鬼子想要幹什麼。
槍炮聲驟然停下了下來,原本鬧哄哄的雨夜忽然平靜了,莎莎的雨聲讓人心裏都有些潮濕,岸俊男的喊聲在這時候顯得很突殊,但是很明顯的聽得見投降兩個字,而且還是用中國話喊得。
“投降的話,就排好隊一個個的走出來然後交出武器——”王誌信舉著喇叭高喊著,終於他的目的達成了,這可關係到他如何拿下郎溪。
日軍聽了他的喊聲,隨即沉默了,就有人舉著槍,上麵掛著白襯衣,然後低著頭走了出來,隨即被預備師的人繳了械,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慢慢的越來越多,投降已經不可逆了。
投降從兩點多一直持續到了四五點鍾,雨停了,天亮了,已經投降的岸俊男才發現,他的部隊竟然還有一千四百多人,根本沒有損失多少,如果加上受傷的被俘虜的,人數一度可以達到一千八百多人。
看清楚了這一切,岸俊男真想給自己一巴掌,而且天亮了特也看清楚了,敵人也不過四千餘人,昨夜一戰,敵人才死傷三百多人,占盡了便宜,說到底是岸俊男太慌亂了,隻是此時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隨著太華鎮克複,太華鎮的日軍被俘虜,太華鎮終於寧靜了下來,但是王誌信卻沒有休息,依舊對著地圖研究攻克郎溪的可能性。
之所以王誌信主動進攻,實在是不得已,廣德雖然比較堅固,憑借廣德的混凝土工事群,再加上遍布的地道,以及強大的火力,哪怕是三萬日軍進攻也不怕,王誌信一向更善於防守,但是對於王誌信來說,有時候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這是營座說過的話。
廣德再好,但是沒有戰略縱深,廣德就是一座孤城,而且王誌信很清楚,劉楊隨時可能放棄廣德,當然這不是放棄預備師,但是那之後,預備師將失去自己的根基,王誌信不想失去這種可以壯大預備師的根基。
所以王誌信沒有請示,就發動了一場反擊戰,主動拿下了太華鎮,之所以首先針對太華鎮,那是因為憑著他對岸俊男的了解,岸俊男並不是很好的指揮官,升任聯隊長才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而且還是憑借運氣升上來的。
岸俊男沒有指揮過大規模的戰鬥,能成為聯隊長是因為替藤田進挨過子彈,說起這些來,任何國家的部隊都避免不了這種關係戶,當然岸俊男還是有些作為的,也還算是有點指揮能力,如果不是在雨夜遇上王誌信玩的四麵包圍,或許還能堅持下去。
但是無論如何,岸俊男被王誌信算計的死死地,他的聯隊在還保留著六成兵力的時候,岸俊男就選擇了投降,以至於預備師才損失了三百餘人,根本沒有傷筋動骨。
抓到了岸俊男和他的聯隊,王誌信就開始琢磨郎溪,想要拿下郎溪說難不難,說簡單也絕不簡單,郎溪駐紮著第三師團的一部,大約三個大隊和一個輜重大隊,外加一個炮兵大隊,戰鬥力很強,絕不是岸俊男的部隊可以比的。
強攻的話,預備師承受不起這種損失,這一仗該怎麼打,王誌信早就在琢磨,那就靠岸俊男了。
正胡思亂想著,外麵傳來了警衛的聲音:“報告,岸俊男帶來了。”
楞了一下,王誌信吐了口氣:“請岸俊聯隊長進來吧,小王,還不快沏茶。”
王誌信很客氣,沒有勝利者的洋洋得意,在王誌信看來,自己是有求於人,當然要好好說話,沏茶隻是一種禮貌。
話音落下,微胖的岸俊男被帶了進來,見到王誌信,作為俘虜的岸俊男微微哈了哈腰,該低頭的時候就要低頭,這才是一個俘虜該有的姿態,畢竟岸俊男是主動投降的,在拿捏姿態就沒有必要了。
“王長官您好,手下敗將岸俊男實在有些慚愧——”岸俊男很聰明,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什麼山頭唱什麼歌。
“岸俊聯隊長,你沒有受傷我就放心了,來,咱們坐下說話,小王,茶怎麼還沒上來——”王誌信足夠熱情,洋溢著一臉笑容,而且一個勁的招呼著上茶,這可是對待貴客的態度。
禮下於人必有所圖,岸俊男心中歎了口氣,但是臉上卻笑的更加燦爛了,隻是心中怎麼想的,也隻有他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