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恒征四郎臉色一滯,不用開口,衛兵們立刻擋的更嚴實了,卻又聽聶大頭歎了口氣:“現在沒機會了——”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即便是板恒征四郎克製著,也忍不住多了一絲怒氣。
嗬嗬的笑了起來,聶大頭還真的不在乎,如果說以前的聶大頭還有些相反,那麼死後歸來的聶大頭,徹底變得古怪起來,對於死亡有種默然,劉楊仿佛已經成了呀最後的一種堅持。
“我為什麼要怕,跟在營座身邊,我已經不記得多少次從死人堆裏爬出來了,最少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死對我來說隻是一種解脫,沒什麼需要擔心的——”聶大頭嗬嗬的笑著,好像說的是什麼高興的事。
板恒征四郎一陣默然,其實這也也是很多日軍士兵的信念,不是不怕死,而是在死亡的邊緣轉的太多了,已經將死亡看成一種解脫了,板恒征四郎看的明白,聶大頭說的是實在話。
不知道聶大頭是不是真的有把握殺死自己,但是一旦發動,那絕對是慘烈的,因為聶大頭一旦動手,那就是以命搏命,隻是瞬間的事情。
想要成功,就要先讓自己去死,這是刺殺的要點。
不過聶大頭不是來刺殺的,所以他感覺到遺憾,剛才真的有機會的,隻要動手,自己就可以拚著受傷,撞開幾個衛兵,扼殺板恒征四郎,當然沒有絕對的把握,一旦發動,聶大頭也不可能活著走出去。
這也就是板恒征四郎,好歹還將就著風度,真要是換一個怕死的,估計著聶大頭就真的壯烈了。
一時間沉默著,忽然門口有人喊了一聲:“師團長閣下,司令官閣下請您過去一趟——”
哦了一聲,板恒征四郎吐了口氣,已經知道山下奉文招呼自己是幹什麼了,朝衛兵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衛兵退下去了,板恒征四郎整理了一下思緒,朝聶大頭擺了擺手:“你跟我過去吧,我想司令官也會見你的。”
隨即,板恒征四郎便領著衛兵,一麵監視著聶大頭,一邊朝山下奉文的住處而去,也隻是片刻,就到了山下奉文的住處。
讓衛兵進去通報,山下奉文得知板恒征四郎來了,趕忙迎了出來,親自將板恒征四郎請了進去,沏好了茶,一臉鄭重的吐了口氣:“板恒君,相信你已經知道劉楊派來信使的事情了,你看劉楊這是什麼打算?”
聳了聳肩,板恒征四郎籲了口氣,微微的苦笑了一下:“剛才我和劉楊派來的人見了一麵。我覺得他說的應該是實話,劉楊是在打那些病員的主意,想要把這些人變成俘虜——”
“八嘎——”話未說完,山下奉文就已經怒了,眼中迸射著怒火,還想著組織言語,見不到劉楊可以大罵一頓來表示自己的心情和想法。
“山下君——”板恒征四郎怎麼會看不透山下奉文的心思,要說生氣也不至於,怎麼應對才是最重要的,自己說這番話就是為後麵最鋪墊:“劉楊應該是真心會救治病員的,這一點應該是毋庸置疑,我也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劉楊不是那種浮誇的人——”
這話讓山下奉文一呆,剛要出口的話一下子憋住了,一時間疑惑地看著板恒征四郎,呆了好一會才咳嗽了一聲:“板恒君,你這是——”
“咱們最少短時間不會有藥品運過來,今天就有四百多痢疾的病人回歸了天照大神的懷抱——”板恒征四郎一臉的凝重,長長的吐了口氣:“從第一天六個,第二天二十一個,今天是第五天——”
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這個話題太沉重了,山下奉文所有的話都被堵住了,這情況他怎麼會不知道,疾病在進一步擴散,死亡率在節節攀升,按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幾天,部隊上就會引發惶恐,這很可能是疫病的發生。
盡管那些病員已經被隔離了,但是每一天,部隊上還是有人不斷地病倒,數以千計,已經讓部隊上產生了一種恐懼,這一仗打完了,會有多少人病倒,真的是無法想象,甚至現在撤走都是問題,病員太多了。
現在是隻能眼巴巴的看著病員不斷的死亡,誰也沒有辦法,其實軍醫說的很明白,就算是青黴素到了,也未必會百分百的治愈,可能還會有很多人死去,暫時隻能從衛生上入手,盡量減少發病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