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忽然一下子這麼近了,劉楊感覺得到周圍的低落,不單單是特務營的弟兄,就連退下來的一零五師的弟兄也是如此,這幾天死的人已經太多了。
“弟兄們,老郝死就死了,當兵的死在戰場上天經地義,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不過死了不能白死,特務營都有,給我打起精神來,要想給老郝報仇,給我多殺鬼子——殺——”知道這樣不行,劉楊深吸了口氣,猛地吼了一聲。
“殺鬼子——”自然,特務營的弟兄們就跟著劉楊呐喊出來。
聲音直衝霄漢,震耳欲聾的,畢竟上千人的怒吼,,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氣,一下子就提了起來,這也就是劉楊的話能起到作用。
“任命楊晉安為一連連長,任命石厚平為二連連長,現在特務營都有,立刻做好準備,去南城支援預十九旅——”郝光平死了,一連不可能始終沒有連長,所以劉楊將楊晉安提拔成一連連長,又將一連連副石厚平提拔成二連連長,這權利的手段已經玩的爐火純青了。
沒有人會注意劉楊的手段,就連楊晉安和石厚平都激動起來,這種提拔對於他們是一種肯定。
“一連弟兄跟我來——”楊晉安朝劉楊敬了個禮,咬著牙招呼著一連直奔南城。
“二連弟兄跟著我——”石厚平也有些激動,剛才的苦澀已經褪去,剩下來的就是激動了,不過臨走之際,還是沒忘了朝劉楊敬了個禮:“營座,我決不負營座的期望。”
“好好幹,不要弱了咱們特務營的威風。”拍了拍石厚平的就肩膀,劉楊孤立了兩句,就打發石厚平離開了。
一直到兩人都走了,一直沒有開口的唐偉才悠悠的歎息了一聲,看著劉楊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營座不用自己寬慰,他已經從悲痛中擺脫出來了,用作本身就比一般人冷靜得多。
盯著郝光平的墳頭看了好半晌,劉楊忽然吐了口氣,振作了一下精神,扭頭朝王師長點了點頭:“王師長,你去休息吧,我去城牆上看看。”
王師長有心囑咐劉楊注意安全,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畢竟郝光平剛死,這麼說有點咒人的意思了,呆了一下,隻是苦笑了一聲,輕輕地點了點頭,邊轉回去休息了,好在他傷的也不重。
再說王師長前腳一走,劉楊就領著人上了城南,此時城南打的正激烈著,預十九旅加上民兵都有些支撐的很累,不過隨著特務營這股生力軍補充進來,已經衝上城牆的日軍,就被生生趕了下去。
“殺鬼子——”眼看著小鬼子倉惶後撤,楊晉安忽然吼了一聲,特務營的弟兄就跟著吼起來,隨即預十九旅和民兵們也跟著吼了起來。
聲音很大,震耳欲聾,以至於好一會劉楊的耳朵都是嗡嗡的。
這麼大的聲音,自然讓日軍聽的真切,即便是隔著這麼遠,也能聽得出來那種濃濃的殺機,鬼子是誰他們都知道,這是中國人對他們的一種叫法,就好像有些日本人稱呼中國人為支那人一樣。
山下奉文,臉色一變,忽然歎了口氣,嘴角卻漏出一絲譏笑:“特務營死人了,而且是死了很重要的人,呼——”
其實也好猜測,因為特務營這喊聲包含著憤怒,也包含著一種強烈的欲望,這是剛剛提拔上的某人,想要賣力表現的跡象,從聲音裏聽得出來,所以山下奉文才有這樣的猜測。
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山下奉文能成為華中司令官,自然絕不簡單,誰要以為他在這裏失利了,就認為山下奉文不過如此,那是一定要吃大虧的。
日軍在湖州之所以失利,是因為特務營經營湖州太久了,工事修的太堅固,況且為了這一次的戰鬥,特務營也是集合了三萬餘人,借助著城防的優勢,同時在武器裝備上絕不弱於日軍,甚至也出動過飛機進行轟炸,這才有了此時的形勢。
日軍損失了五萬多人,特務營又何嚐損失輕了,一樣損失了兩萬餘人了,就連特務營都損失過半,一零五師和預十九旅也是傷亡慘重,哪怕是十三旅也損失過半了,絕對不是僥幸得來的,隻是打到現在雙方欲罷不能了,想撤都不能撤,否則就會一敗塗地,特務營不會讓山下奉文全須全尾的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