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沼將軍真沉得住氣,難道就沒有聯想到一些其他的東西嗎?”看著麵無表情的飯沼守,寇懷仁忽然笑了起來。
飯沼守掃了一眼寇懷仁,輕哼了一聲:“你們中國有句老話,成王敗寇,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既然被你抓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寇懷仁輕輕搖了搖手指頭,吐了口氣:“飯沼將軍嚴重了,我是不會殺你的,畢竟你可是位將軍——”
“敗軍之將不足一提,不過作為帝國軍人,我沒有理由背叛帝國的,你就不用費心了。”飯沼守淡淡的又搶了一句,要殺就殺,到了自己這個年紀了,有些事情看得更透徹了,那些士兵可以投降,但是他不能。
既然終歸一死,那為何不留下一個好名聲。
似笑非笑的看著飯沼守,寇懷仁不由得歎了口氣:“不費心不行呀,惠子身體不太好,還需要菊葉醫生給看看,千代子還小,正在讀書,可是前幾日和他的同學美代子打了一架,頭都打破了——”
如果說剛才飯沼守的生平沒有引起重視,但是此時寇懷仁嘴裏所說的這些人,卻都是飯沼守最親近的家人,這意義就不同了,關鍵是惠子的醫生就是菊葉醫生,甚至飯沼守還記得千代子有個女同學叫做美代子,可是這些寇懷仁如何得知的——
“你——”飯沼守臉色終於變了,掙紮了一下,如果不是因為被綁著,估計著要站起來向寇懷仁撲去,即便是再冷靜的人,在親人被威脅的時候,也無法按耐得住。
寇懷仁卻笑得更燦爛了,在意就好,人隻要有弱點,總會屈服的,至於是不是卑鄙,寇懷仁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高尚的人,如果說卑鄙,寇懷仁反而無所謂,和日本人的沒人性比起來,自己絕對算是好的。
正如寇懷仁想的,飯沼守掙紮不動,眼睛都快要冒出火來了,一嘴的鋼牙咬的咯嘣直響:“你真卑鄙——”
“卑鄙?”寇懷仁眯著眼睛,看不出一絲不快,和一個階下囚計較實在是掉份,如果不是太瘦的話,真像是一個彌勒佛,隻是一堆小眼中暴露出來的寒光,透著一絲陰森:“難怪營座說你們這些小鬼子最他娘的不是玩意,我卑鄙,哈——那你們這些烏龜王八蛋殺了那麼多的中國人卑鄙不卑鄙,南京大屠殺,蕪湖飄屍,就說這無錫死了多少人——”
“這是戰爭——”飯沼守將眼光偏到了一邊,有些心虛的嘴硬著。
“說得好,這就是戰爭,無所不用其極,不用分什麼貧民和軍人,所以我已經派人去了日本,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做,那麼我就去殺掉你所有的家人,卑鄙嗎,我告訴你,我寇家也有四口死在了你們小鬼子的刺刀下,他們可不是軍人,別和我說卑鄙不卑鄙的話,聽話就按我說的做,否則沒什麼好說的。”寇懷仁笑容忽然斂去,臉色陰冷起來,眼中殺機懵動。
其實寇家死多少人他並不在乎,但是被小鬼子殺死又是另一碼事,這可是國仇家恨,寇懷仁可以說天性涼薄,但是卻對小鬼子有天然的恨意,中國人他殺可以,但是小鬼子不行。
“你——”飯沼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眼前這個人絕對是心狠手辣,剛才那番本該慷概激昂的話,在這個人嘴裏卻還是陰森森的,就看得出來寇懷仁的心性絕對不是善良之輩。
正胡思亂想著,寇懷仁緩緩的站了起來,眼眉一挑,嘲弄的看著飯沼守:“看來飯沼將軍不願意配合我,那沒有關係,我這就將消息傳回日本,讓酒井澤男去殺掉你們家所有人,到時候等你知道了消息之後,我在給你嚐嚐我們中國的千刀萬剮,這是你們應該得的——”
如果說剛才還有些疑惑,或者說不相信,但是從酒井澤男這個名字出口,飯沼守就徹底的心涼了,因為這個酒井澤男和他們飯沼家有仇。
中國有句俗話叫做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來形容仇恨的深刻,而這句話用在酒井澤男和飯沼家身上,那絕對是再貼切不過了。
飯沼守堂兄的妻子,曾經是酒井澤男的未婚妻,被飯沼守的堂兄橫刀奪愛搶了過來,這還不算,酒井澤男一家人當時氣不過,曾經來找飯沼家理論,結果最後雙方大打出手,酒井澤男的父親就是被飯沼守失手打死的,這一下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都有了,這仇恨根本無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