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望天,滿目瘡痍,那些翻滾不停息的雲裏,隱匿著無窮的秘密,就這樣似水般的流過,劃起千片雨霧,激起萬層憂傷。巨大的落地窗前,繁複而沉重的窗簾裏有一個修長的身影,濱季猛地合上手機的滑蓋,將手機握在手心,努力調整著呼吸,借著月色,望向窗外沉睡著的城市,剛修剪過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掌中,眼底,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怨恨和殘留在淚光中的悲傷。濱季整了整略微有些淩亂的發梢,栗色而卷曲的頭發被高高的紮在腦後,顯得利落又高挑,她微微一挑眉,從窗簾後走出來,修長的身影漸漸從黑暗中顯現出來,就像一個來自冥間的惡魔。高跟鞋在黑色的大理石上踩出“吧嗒”“吧嗒”的聲音,就像是炸彈的倒計時牌發出的聲音,聽上去無比詭異。
“西洛,我會讓你後悔背叛了我。”濱季的聲音回蕩在寬敞空蕩的客廳裏。淡淡的。不帶一絲感情的。如果仔細聽,會發現有一絲憂傷在聲音裏隱匿的不著痕跡。
她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上的蛋白石戒指,思考著自己的報複計劃,但下一刻,濱季的眼睛微眯起來,凝視著這枚從祖母那買來的這所謂尊貴的象征,此刻,正泛著瑩瑩的綠光,蛋白石表麵的華美的裂紋好像熔岩一般,在緩慢的流動,她將戒指湊近一些,好奇地打量著,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這一瞬間,她感覺似乎被吸進了戒指裏,四麵一片五光十色的耀眼,幾乎刺的人睜不開眼睛,然後在那種液體質感的空氣裏沉沉浮浮,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恐懼充滿了濱季的胸口,意識在做最後的掙紮,然後,四麵壓頂而來的漆黑在眼前一晃,便人事不省了。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恍惚中,濱季隻覺得渾身酸痛,意識逐漸清醒過來,嚐試著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景色而驚呆了。她所躺著的地方,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涼之地,縱然有小溪在淺淺的流動,也無法掩飾這裏的淒涼,她怎麼會在這裏?!濱季坐起來,用手撐著地,揉了揉太陽穴,莫非是做夢了?!手心微微一動,立馬感到雜草輕輕抵觸的異樣,夢裏怎會有如此清晰的觸感?!但自己確實不記得這是哪裏,記憶裏的最後一個畫麵是在公寓的客廳裏被吸進了蛋白石裏,蛋白石!想到蛋白石,濱季立刻四處尋找,隨即,她看到了,那枚戒指竟然穩穩的戴在自己的手上,纖細的手指因了這華貴的裝飾而顯得美麗動人,這究竟是……想不通其中的緣由,過了一會兒濱季不耐煩的晃了晃頭,便不再想,先弄清楚這是哪再說吧!
起身漫無目的地走著,不想竟來到一座城池之中,濱季看著高大的城門心中沒由來的震了一下,再看看四周幾個穿著粗布長裙的女人,她們高高挽起的雲鬢讓濱季有些手足無措,莫非……快走兩步,攔下一個婦女,顧不得她打量自己時疑惑的眼光,急急地問到“這位姐姐,問一下這是哪裏?!”婦女收回目光,盯著濱季驚豔的麵容,似是好奇的說道“自是蘭溪城,敢問這位姑娘是?”蘭溪……?腦海裏根本沒有蘭溪城這個概念!
“呃……”濱季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看著婦女穿著的麻布裙子,又問道“那……這是什麼國家?”“自是昭陵國。”
濱季倒抽了一口冷氣,強壯鎮定的微微一笑,心裏的恐慌,驚詫,疑惑,手足無措化作一團毛蓄,填在胸口,悶得人呼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