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撇撇嘴,說:“說到底夫人還是不願意幫忙!夫人同公子伉儷情深,可是你訴你的衷腸,別拉著我們一起啊!”
葛娜紮微微蹙眉,這個方氏任何時候都不知道什麼叫安分守己嗎?麵對她的挑釁,葛娜紮反問:“既然側夫人這般能幹,不如你去麵見大妃,為大家求一條生路。”說完話,扶著含玉的手,轉身離去,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方氏被她的話噎住,乖乖地閉了嘴。她哪裏有能力麵見大妃?隻怕她站在大妃麵前,大妃也不認識吧。方氏瞪著葛娜紮的背影,咬牙切齒,然而目光一收回,卻見周圍的人都眼帶怨氣的看著她,大概是埋怨她將夫人氣走了吧。
見狀,方氏心底有些不悅,這以往在府裏,誰不是以她馬首是瞻?怎麼如今一個個就趕當麵甩臉子了!為了挽回自己的顏麵,她看一眼葛娜紮離去的方向,挑唆道:“依我看啊,夫人不是不願求見大妃,而是不願為我們去求見!她必定是想要單獨去求大妃,讓大妃保她一個人即可!你們想想,之前夫人同大妃之間多麼親近啊!”
方氏一番話說下來,所有人又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容易對夫人產生的一絲好感迅速又崩塌了。大家開始覺得方氏言之有理,聚在一起,又開始說葛娜紮的是非。
在回歸燕閣的路上,含玉知道葛娜紮的心情不好,一路上一直保持沉默。她自幼便服侍夫人,知道夫人待公子的情深意切。其實夫人長得十分溫婉動人,性子又好,含玉實在不能明白為何公子就是不喜歡夫人。
公子一向喜新厭舊,對夫人冷淡至極,夫人卻一直對公子滿心愛慕。就好像現在,放眼整個府上,含玉敢說除了夫人之外,再無人會去關心公子的死活!有這樣一個夫人在身邊,公子卻一直不知道珍惜!
回到歸燕閣,葛娜紮看著含玉說:“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她見含玉憋了一路了,必定是有話想說。
含玉望著她,問:“夫人,您可要像她們說的那樣,去求一求大妃?奴婢看大妃同您頗為客氣,興許能給您幾分麵子,若是能抱住您和小姐一條命,也是極好的啊!”
“公子都不在了,我還要這條命幹什麼呢?你看她們那樣子,公子是指不上她們的,我還得去伺候公子啊!”葛娜紮說著,“隻是如兒,她那麼小,我舍不得她同我一起啊。”
如兒,是葛娜紮的女兒。
含玉聽了這話,有些驚愕:“夫人,都到什麼時候了,您還說這樣的話!公子素日裏對您就不好,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您何苦還要如此呢?”
葛娜紮搖搖頭,目光中有著一絲癡迷:“含玉,你同我也這麼多年了,你最應該清楚我對公子的感情。這一生,他可以負我,可是我卻做不出半點對不起他的事!興許是上一世,我虧欠他太多,這一世長生天便要我來償還吧!”
含玉最受不了的就是夫人這個樣子,無論公子做出再過分的事,她永遠一副癡心不改的樣子。含玉苦口婆心地說:“夫人,前兩日側夫人說了一句話,奴婢覺得最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不待含玉話音落地,葛娜紮便用力拂去她的手,嗬斥道:“再說這樣的話,便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含玉見狀隻能閉嘴,有些委屈地看著葛娜紮。
葛娜紮看她那個樣子,語氣軟了幾分:“含玉,我知道你是為我抱不平,覺得公子對我不好。但是,他對我隻要好一點,我便能溫暖一生!你以為我不怨嗎?隻是,怨歸怨,我還是做不到她們那樣。好了,別說了。”
含玉不再多言,靜靜地站著葛娜紮的身邊。葛娜紮握了握她的手:“隻是到底是牽連了你,含玉。”前兩年,本來含玉是有機會嫁人離府的,但是含玉總是說公子對她不好,她性子又綿軟,她若是再嫁人,隻怕她在府中的日子難熬,說什麼都不肯嫁。早知今日,當初說什麼也要將她嫁出府去!
含玉聽葛娜紮舊事重提,連忙說:“夫人,這事咱們都說好了,不再提的。您怎麼又說了?奴婢服侍了您這麼多年,早已將您視作最親的人,如今,您都要死了,奴婢哪有活著的道理?”
含玉的話刹那間便溫暖了葛娜紮的心,她緊緊地拉著含玉的手,說:“好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