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乞顏看著桑拉轉換了語氣,麵上含笑:“難得你大度,懂得體諒,父汗哪有不準之理?日後,必定要讓舒默登門好好一謝!父汗一直跟你們說,打虎親兄弟。如今看來,你最能明白父汗的苦心。”
桑拉麵上做出一副好兒臣、好兄長的樣子,實則心底鬱悶至極。
拓跋乞顏想著一會兒悉羅要到,便對桑拉說:“桑拉啊,你好久沒有去看你阿媽了吧?你阿媽前些日子還在父汗麵前念叨著你,不如你去頤華宮陪陪你阿媽。”
桑拉點頭,再次問安後,出了安昌殿。
至於悉羅,他對藍納雪做的事已有所耳聞,心底被這個不孝女氣得半死。他知道以二公子的性子,藍納雪這次是難逃責罰了。他本就想著要進宮一趟,請大汗出麵幫著美言幾句,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受委屈啊!
其實當日藍納雪非嚷著要嫁給二公子,他便不同意。隻是當時他是不看好二公子,從當年的情形來看,大公子無論是朝中人脈還是軍功都遠勝二公子。所以他一早是打算讓藍納雪嫁給大公子的。可是那丫頭一門心思地要嫁給二公子,整日地跟他尋死覓活。
藍納雪是他的幼女,自幼便被他看做是掌上明珠。藍納雪乖巧可愛,說話靈透,不僅是他,整個素黎部落都十分喜愛這個小丫頭。所以在這樣涉及到她終生大事上,既然她那麼堅持,悉羅也不願意她不開心。
話說回來,即便沒有姻親,以素黎部落的實力,也不敢讓人輕易小覷了去。所以悉羅主動向拓跋乞顏開口,希望大汗能為藍納雪和二公子指婚。
可是沒想到,這幾年下來,藍納雪除了最開始懷了個孩子後,就再也沒有所出。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也不好再去過問女兒的事。然而,他耳邊有不少聲音,說是自從大秦公主進了府,便一直是專房專寵。在悉羅看來,若非如此,藍納雪也不至糊塗至此。
看著宮裏來人,悉羅知道大汗必是也聽說了,他正好可以問大汗討這個人情。
進了安昌殿,悉羅如常請安,卻久久沒有聽見拓跋乞顏叫他起身,他隻得跪在那兒。許久後,拓跋乞顏方說:“想必你已聽說了舒默府裏的事。”
“是。臣有所耳聞。”悉羅恭敬答話。
拓跋乞顏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情緒,他問:“你身為藍納雪的阿爸,可有什麼想說的?”
悉羅聽這話,以為是大汗給他一個求情的機會,想了想,小心地說:“事情的始末臣也並不十分清楚,隻是聽人說藍納雪一時糊塗,做下了錯事……”
“糊塗?錯事?”拓跋乞顏打斷他的話,重複著他的說辭。
悉羅拿不準拓跋乞顏的意思,隻得說:“是臣教女無方,懇請大汗能臣一個機會,也給藍納雪一個機會。臣必定好好教導她。”
拓跋乞顏聽他這不鹹不淡的話,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機會?你讓本汗給你一個機會?給藍納雪一個機會?”
悉羅見狀,連忙以首觸地,戰戰兢兢道:“大汗息怒!”
拓跋乞顏起身,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道:“你可知藍納雪做了什麼?她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可有想過要給瑞鈺一個機會?可想要過要給雲樓機會?她雖不是雲樓和瑞鈺的親生母親,到底也是庶母!然而,當她向那幾歲大的孩子下手時,可有想過要給他們機會?”
拓跋乞顏怒不可遏地說:“如今雲樓耳不能聞口不能言,他該去問誰要一個機會?他是舒默的長子,藍納雪可有想過這些?瑞鈺雖說逃過一劫,然而卻因此驚了舞惜的胎,舞惜已懷孕八月多,此時卻昏迷不醒,倘若出了什麼差池,她和那未出世的孩子該去問誰要一個機會?”
“大汗……”悉羅嘴唇瑟瑟,不知該如何說話。
拓跋乞顏繼續道:“本汗當初也是看重你,看重藍納雪,方才將她指給舒默做了側夫人。不想她竟如此不堪!真是辜負了本汗的期望!你問本汗要機會,本汗若應了你,該如何給舒默一個交代?”
悉羅聽得這話,心中燃起希望。大汗話中所指,並非是沒有辦法,隻是需得想辦法去平了二公子心底的怒火。於是悉羅大著膽子說:“臣願以整個素黎部落作為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