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摩擦(2 / 2)

舒默略微垂眸,再抬眼時已不見方才的驚豔之色,朝她點點頭,率先走了出去。阿爾薩也已快步出去準備馬車等事物。雲珠扶著舞惜緊跟舒默身後。而這樣的場合,是身為側夫人的藍納雪不能參加的。望著舞惜的背影,嫉妒襲上心房……

因著日子特殊,舒默也並未騎馬,而是陪著舞惜同坐馬車。然而在經曆了早晨的不愉快後,獨處的兩人都保持緘默,馬車內的氣氛維持著詭異的安靜。

原本並不太遠的一段路,於舞惜而言卻是度日如年的。好容易到了皇宮外,舒默剛下了馬車,舞惜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如常跳下。然而,穿著盛裝的她顯然忽略了長裙的繁雜,沒有站穩的她就那麼直直撲向舒默。

下意識地將懷中的人兒扶好,舒默隱忍著內心的悸動,將目光調向別處。舞惜站定後,也暗自抱怨自己的莽撞。早上才大義凜然地說了那一大通話,如今就這樣“投懷送抱”,著實讓人鬱悶!

這一小段插曲後,身處皇宮的兩人也默契地扮起新婚燕爾。

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桑拉和承昭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兩人各懷心思。承昭看著舞惜同舒默相攜離去,雙手不自覺地握緊,狠狠壓下心底的嫉妒。而桑拉如今也更能體會承昭的心動,他同樣對這樣一個絕色女子動心。看一眼承昭,桑拉心生一計:若能因此疏遠承昭同舒默,倒也不失一個好辦法!何況,他日若自己繼承汗位,舞惜還不是就是自己的人!

如此一想,桑拉故作晦澀地拍了拍承昭的肩膀,說:“我這個弟弟還真是好福氣!也是,這樣的美色麵前,哪有男人能拒絕?承昭啊,你爭不過他的!”

這話說得巧妙,而承昭又豈是莽撞之人,他既真心喜歡舞惜,又怎會讓流言傷害她?何況……舒默的為人,承昭心底是有數的!放開拳頭,承昭故作輕鬆地笑笑:“大堂兄說哪裏話,我從未想過要去爭這個大秦公主。她就是我的二堂嫂。”最後幾個字,承昭說得痛苦,麵上卻不顯露分毫。

桑拉打量他一眼,點頭:“走吧,今日若遲到了,父汗是要怪罪的!”說罷大步朝前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承昭目光清明,自幼生長在皇室的他怎會不清楚大堂兄的想法。可是即便沒有舞惜,他也早已看清,舒默遠比桑拉更適合大汗那個位置。何況如今還有……

二堂兄,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她值得最好的!

承昭在心底默默地說。

當舒默和舞惜來到安昌殿時,殿中已滿座賓客,大汗拓跋乞顏和大妃阿爾朵坐在正中。按烏桓人的規矩,這樣的場合即便是大汗的女人,除了正妻外也是不得出席的。

原本大家都熱鬧地說著話,草原上的爺們個個粗獷豪爽,女人們較之漢人也多上幾分熱情奔放。舒默是整個宗室中唯一娶漢人女子為夫人的,因此眾人對他的夫人十分好奇。這些英勇善戰的草原漢子因著同大秦數十年的紛爭,對漢人並無半分好感,所以對於舞惜,更多的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

然而,當舞惜盈盈出現時,大殿上有那麼一瞬的鴉雀無聲。大家的目光都膠著在舞惜身上……舞惜體態輕盈仿若驚鴻,明媚的嬌顏如清澈池水中亭亭玉立的白荷,雙眸猶似一泓秋水,顧盼之間,自有那麼一股清雅高華的氣質,淺淺的梨渦含著嬌媚的笑容,一身大紅的裝扮點亮整個大殿,令人見之難忘。

無可否認,這樣的舞惜極大地滿足了舒默男兒的自尊心!

眾目注視下的舞惜保持著穩重,聲若黃鸝般清脆:“請父汗安!”舉止得體的舞惜令拓跋乞顏滿意,抬手示意她起身。

“大汗。”麵對舞惜的年輕貌美,阿爾朵的話中透露著酸意,“舒默的夫人還真是美豔啊!放眼咱們烏桓,也難找到能一較高下的女人!”

“大妃謬讚了,您才是國色天香,舞惜在您麵前不值一提。”舞惜刻意放低姿態,不意太過引人注目。

很顯然,舞惜的話聽在阿爾朵耳中十分受用,再開口時笑意更盛:“舒默既娶了你,你可要好生服侍他。舒默子嗣單薄,你要多為他開枝散葉才是!”

舞惜瞥一眼身側的人,舒默雖眼瞼微垂,但舞惜依然能從他身上感受到寒意,有著相同的成長經曆,舞惜多少能體會舒默對阿爾朵的心結。雖說對舒默沒有感情,但舞惜知道在這樣的場合下,自己的榮辱同舒默是一起的,開口維護道:“大妃放心。舒默是父汗的兒子,有父汗的庇護,舒默日後必會兒孫繞膝!”

“說得好!不愧是大秦最受寵的公主!”拓跋乞顏大笑誇讚。

舒默看向她的刹那眼中有著不可置信,舞惜口中的維護之意他聽得明白,自阿媽逝世後,還從沒有人這樣直接地開口維護!想起晨起的不愉快,舒默有些不懂舞惜的心思:看她早上那樣,不像是欲擒故縱;而此刻的維護又讓人感受到她的真情實意。她——到底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