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禮成(3 / 3)

察覺到身後的人兒沒有跟上,舒默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沒有意外地發現她的不滿,舒默嘴角上揚,這個小公主生在皇室,卻性子外露;沒有生母在旁,卻能獲得盛寵……是心思恪純還是心機深重?想到後者,微揚的嘴角頓住,笑不達眼底,卻還是走回到她身邊。

看著嬌小的女子,舒默將心思盡數隱去,牽起舞惜的手,不顧她些微的掙紮,偏頭在她耳畔說:“別任性,我牽著自己的夫人有何不對嗎?”聽他刻意強調“夫人”二字,舞惜臉頰微紅,嘟著的小嘴咧開,衝他莞爾一笑:“當然沒問題!舒默!”

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名字由這樣一個巧笑倩兮的女子口中說出,似乎帶著魔力……府裏的女人們無論何時都是稱呼自己為“公子”,烏桓雖不似漢人那般守禮,卻也有著分明的男尊女卑,女子是不能直呼丈夫名諱的。

可是,聽她嬌俏地叫著自己名字,舒默無法否認,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特殊的感覺……而,自己竟絲毫不排斥這種感覺……

舞惜隻覺得握著自己的那隻手略用了用力,側頭望去,意外地發現舒默的耳垂稍稍染紅……心情突然大好,麵上帶著笑,同舒默肩並肩走向安昌殿。

安昌殿外,庫狄已等候多時,遠遠看見舒默的身影,連忙迎了上去,恭敬地說:“二公子、公主,大汗早已候在殿內。請隨奴才進去吧!”

舒默頷首,牽著舞惜進了大殿。

在大秦時,舞惜早已習慣了皇宮的氣勢,因而當她踏進安昌殿時不見一絲緊張,內心一片平靜。

寶座上的拓跋乞顏看著舞惜一步一步走向中央,既不卑微也不倨傲,嫋嫋婷婷,眼中有了幾分恍惚。

舒默和舞惜並肩站在大殿下,此時的舞惜已將頭上的薄紗掀起,落落大方地望向拓跋乞顏。

拓跋乞顏就那樣看著舞惜,顫抖著嘴唇,仿佛陷入了某種思緒中。

這樣的舞惜明媚耀眼的嬌顏如清澈湖水中含苞待放的荷花,明亮動人的眼眸流轉間顧盼生姿,淺淺的梨渦漾起純粹幹淨的笑,大紅如火的嫁衣更是點亮了她周身的高貴典雅……

這樣的舞惜多像當初的傾城,她們都是那樣明媚的女子,舉手投足間有著與生俱來的高傲!

這麼多年了,自從傾城走後,拓跋乞顏也遍尋漢女,哪怕容顏相似,也給不了他傾城的感覺。而今日,在舞惜身上,拓跋乞顏仿佛看見了傾城的影子。

原本因為傾城,拓跋乞顏對大秦宗室無半分好感,若非以國事為重,也不會強迫舒默娶這樣的一個女子為夫人。可是看著舞惜,拓跋乞顏竟怎樣也無法遷怒於她。

察覺到拓跋乞顏的失態,舞惜微微偏頭以詢問的眼光看著舒默。舒默看著拓跋乞顏,朗聲道:“父汗,這是鎮國公主司徒舞惜,兒子的夫人,今日先來拜見您。”

舞惜這才盈盈拜下,聲若黃鸝輕啼般清脆悅耳:“司徒舞惜請父汗安!”

拓跋乞顏見她禮數周到,舉止穩重,心底也十分滿意,示意舞惜起身:“舞惜,你既嫁與舒默,就要好好服侍他,為他打理好府內大小事宜,早日為舒默產下世子!”轉而看向舒默,“舒默,你這個夫人很好!父汗很滿意!”

舞惜聽著“服侍”二字,就不高興,感覺自己的地位低下,但仍然揚起燦爛的笑:“請父汗放心就是!”

按著烏桓的習俗,接下來就該回府讓那些妾侍拜見,第二日再進宮見禮,接著去拜祭長生天,這樣下來方才算禮成。於是拓跋乞顏也不耽誤他們,又略略囑咐了幾句,就命他們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