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裏,舞惜都是清晨同舒默一道馳馬。舒默想著同皇甫毅的交談,倒也不似開始時那樣排斥舞惜,於是陪同舞惜的人不再是皇甫毅。麵對這樣的情形,雲珠和秋月是暗自為舞惜高興的。然而兩人其實一路下來,交談也並不多。舞惜雖說性子活潑,卻也要看人,而舒默本身在女人麵前就是寡言之人。
一路向北,氣候也逐漸改變,天氣越來越幹燥,日照越來越強。舞惜素日裏最是愛惜皮膚,且她不似其他公主娘娘們那麼好脂粉,因此每當快正午時,不論興致多麼好,她都會乖乖回到馬車上。而到了晚間,更是堅持自製麵膜,幾日下來,膚色果然如在大秦一樣水嫩白皙。
這日晚餐後,舞惜如常命秋月取來黃瓜,切片後輕敷在麵上,微閉雙眸,斜倚在窗前的榻上。
秋月一麵為舞惜輕錘雙腿,一麵笑著說:“公主的法子就是多,奴婢瞧著越靠近烏桓,這邊的女子皮膚越粗糙,公主本就美麗,加之這白嫩的膚色,日後必定能豔驚烏桓,寵冠二公子府!”
雲珠輕點她的額頭,小聲告誡:“隔牆有耳,莫要為公主徒惹是非。”
舞惜妙目微睜,頷首道:“姑姑所言甚是。我僅僅是為己而容,並非要與人相爭。且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這話以後別再說了!”且不論自己並未有要同舒默那些妾侍爭寵之心,即便真有寵冠二公子府那日,也必不會是因為容貌!經過幾日的接觸,舞惜雖看不透舒默,卻也清楚他有著鴻鵠之誌,不是沉迷女色之人!
秋月聽了連忙噤聲,起身繼續為舞惜揉肩。
過了許久,舞惜取下黃瓜片,洗淨臉後,不經意間發現天色尚早。自從離開大秦後,心頭總有些不痛快,於是吩咐雲珠:“姑姑,我出去走走,一會就回來。”雲珠聽了習慣性地說:“也好,奴婢陪公主去散會步吧!”“不用,我一個人去,你們在這等著就好!”舞惜搖頭。雲珠還待再勸,舞惜已出了房門,留下不容更改的話語:“我去去就回,誰也不許跟著!”
看著舞惜出了驛館,秋月有些不放心地問:“姑姑,公主在這不熟悉路,馬上天就要黑了,她又不讓咱們跟著,怎麼辦?”雲珠也無奈地搖搖頭:“公主向來做事有輕重,這天一時半會黑不了,咱們就在這候著吧!”
然而,直到月上柳梢,星辰燦爛,也不見舞惜的身影。
雲珠開始坐不住了。秋月也心急地說:“姑姑,公主這會還不回來,咱們出去找找吧?”說著起身就要出去。雲珠攔住她:“不行,咱們都不熟悉這,你在這呆著,我去找二公子!”
用過餐,原本正和皇甫毅說話的舒默聽了雲珠的話,不禁皺眉,語帶斥責:“雲珠,你是公主的陪嫁,做事卻這般大意,她已經出去這麼久了,你竟這會才來告訴我!若是公主有什麼意外,你……”未說完的話生生停住。雲珠此時也是後悔,在一旁垂首站著,一句話不敢說。
皇甫毅在舒默身邊多年,少見他為一個女人這樣,略揚起眉,目光中透著一絲探尋的意味。
舒默被他看得不自在,也有些詫異自己的緊張,低咳一聲掩飾尷尬,命令道:“阿毅,你帶幾個人,隨我一起去找公主。”皇甫毅不是不分輕重的人,知道舞惜的身份貴重,不容有失,麵上一凜,速速出了房門。
雲珠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壓下心底對舞惜的擔憂,唇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旁觀者清,方才二公子焦急的話語中難掩對公主的憂心……雲珠心中暗道,以公主的魅力,俘獲二公子的心,是指日可待的事!
舒默一行人出了驛館就兵分幾路四處尋找,而舞惜也並非是有意讓大家擔心,她隻是心事過多,忘了時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