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他的敏銳是出了名的,第一時間覺察到了異樣。
裴小伍緊緊咬住嘴唇,太過用力,破了皮,鹹鹹的液體流進口腔裏,腥甜的味道令人難愛。
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我今天不回去了。”她終於調勻了呼吸,甚至還笑了笑。
“噢。”
一個字,聽不出情緒。
“可能,我以後都不會回去了。”她一口氣往下說,怕一經停下,自己再也沒有勇氣告訴他,“
“好。”
仍是一個字,仍然聽不出情緒。
這樣也好,如果他難過,或者生氣,她真怕自己說不下去。
“那,掛了。”
裴小伍忽然渾身無力,趴在桌子上,眼淚就那樣湧了出來。
心,痛不可抑。
此刻,遲睿聽著手機裏嘟嘟的忙音,良久才從耳邊拿下來,掛了機。
忽然覺得這個屋子又大又空曠,沒有了生氣。
他下了樓,徑直來到吧台,倒了一杯酒。
長夜漫漫,孤枕難眠,也隻有一醉解千愁了。
叮咚,叮咚......
門鈴聲聲,打破了寂靜。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不會是她回了吧?
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小女人經常丟三落四,忘記帶鑰匙也是有的。
遲睿起身往門口跑,那樣急切,以至於沿路碰翻了不少的物件,他也顧不得了。
他按下開啟鍵,站在門邊,一如初戀的少男,等待心愛的少女,心,很久沒有像現在寧產跳得厲害。
“你這是在迎接我嗎?”
一道靚麗的身影飄然而入,女人看到他,頭歪著,俏皮極了。
“怎麼是你?”
他失望至極,一時,忘了稍加遮掩。
眸底一絲恨意一閃而逝,葉傾城嗔怪地睨了他一眼,“看你,能不能掩飾一下失望,我不高興了。”
遲睿醒悟,倍覺愧疚。
“隻是有些吃驚,快進來!”當即調整了情緒。
“一個人喝酒多悶呀,不如我陪你吧。”一眼發現吧台上盛有殘液的酒杯,葉傾城很自然地牽起他的手,突然叫道:“你的手怎麼了?”
“沒事,一點小傷。”他不著痕跡地抽回手。
他的態度不失熱情,卻也明顯保持著距離。
葉傾城固執地抓起手,秀眉輕擰,語含責備:“還說沒事,紗布都浸水了,要是感染了就不是小事了。”邊說邊轉身找來藥箱,幫他重新消毒,上藥,包紮。
兩人一邊處理一邊聊天。
“跟小伍吵架了?”剛才去拿藥箱的時候,廚房的地上一片狼藉,他又受了傷,她就猜到了。
遲睿笑了笑,“沒什麼。”
一股黯然神傷的頹唐氣息卻是撲麵而來。
她忽然覺得心疼,言辭不忿地:“還說沒什麼,你一個大男人,是打不過她,還是罵不過他,居然弄傷了自己,好意思!”
男女戰爭中,受傷的若是男人,唯一解釋得通的,是這個男人不忍傷害女人。
葉傾城住了口。
這認知令她懊喪和憤怒。
便端起殘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