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著他，毫不退讓。
“是不是為了他，你什麼條件都肯答應？”眸底波光洶湧，遲睿怒問。
裴小伍忽然感到不安，卻又不想退縮，硬著頭皮回答：“是。”
一個字，在他聽來，何其的幹脆利。
“那好，我要你的人，你願意給嗎？”他一步一步欺近，周圍的溫度驟然降到了冰點。
無恥！
裴小伍下意識地抓緊了衣服的領口，氣得渾身哆嗦。
“你，你，你別過來。”另一隻手顫微微地指著他。
遲睿卻是笑了：“怎麼，不願意？”然後，搖搖頭，“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好，我答應你。”眼一閉，她豁出去了。
瞳孔驀然一縮，再放大。
“成交。”遲睿踱到餐桌邊坐下，“過來，陪我喝一杯。”
裴小伍恨得牙根發癢，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
“來，幹了它，助助性。”遲睿倒了兩杯酒，遞給她一杯。
輕薄的語氣令她難堪。
唇角的一抹笑意，若嘲，若諷，又似有些傷感。
傷感？
不會的，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看人家擺明了一副貓捉耗子，慢慢玩的架勢，她努了努嘴巴，隻想快刀斬爛麻。
“廢什麼話，要來就快點來。”裴小伍一口抽了杯中酒，往桌子上重重一頓，雙眼瞪向他，視死如歸一般。
巴掌大的精致小臉，氤氳了酒色，份外好看。
酒氣隨著吐出的字符噴灑在臉上，熏得他心神一蕩。
可惜，這隻是一場交易。
“急什麼，你要獻身，也得我肯接收吧。”他刻意放慢了語速，每個字打在她的心上，又何嚐不是痛在自己心底。
時光仿佛回到兩年前，她送貨上門時，他也是這般羞辱過自己。
裴小伍咬唇，劃下一道痕。
“遲睿，你提的條件，我答應了，求你，放過莫大哥。”她忍了又忍，才沒有憤然離去。
他把玩著酒杯，看紫紅色的液體在杯壁上滑出優美的曲線。
良久，揚眉，“裴小伍，在你心目中，我算什麼？”
他是她這一生唯一的，最愛的那個人。
可惜啊，打死她也不能承認，便譏諷一笑，“你，曾是我的金主，現在是我的雇主，而此刻，是我交易的對象。”
“混蛋。”
盛怒中的男人，將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頓，先是砰地一聲，接著是玻璃碎裂發出的刺耳聲音。
她看見，鮮血從他罩在酒杯上的指縫中慢慢地流了出來，四處漫延，觸目驚心。
“血。”
裴小伍終於從呆立中驚醒，失聲驚叫著，撲上去抱住他的手。
“走開。”
血是熱的，心卻涼透了，他猛然抽回手。
他和她緣起一場交易，沒想到，愛到深處時，她依舊跟他交易。
“你這是幹嘛！”那麼多的血流不斷似地往外湧，她又心痛，又害怕，哭了起來。
“走開。”他厲喝一聲，狠狠地推開她。
裴小伍哭得更厲害了，不管不顧地撲上去：“你讓我看看，傷哪裏了？傷得重不重？去醫院吧。”